终章 瓦季姆·弗拉基米尔·门捷列夫

这不是饥饿，当年提多夺取耶路撒冷时，犹太母亲还吃自己的孩子呢。所以，要是你们过来对我说：我们正在挨饿，我就要强迫你们的母亲去吃自己的孩子。

——托洛茨基

我叩开办公室的门，吴督导正坐在那张原本属于文森特的办公桌后面，看到我进来，吴督导热情地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爱麦尔...阁下，我就知道你肯定没问题的。”

正当我对他别扭的称呼感到奇怪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我左方的门边传来。

铁甲专列·弗拉基米尔“果尔德施坦因同志，你被捕了。”

我·爱麦尔虞特“弗拉基米尔阁下！”

我难以置信地扭过头去，看向连铁锂镍钴大人都尊敬有加的那个人。

瓦季姆·弗拉基米尔·门捷列夫，友爱部部长，中央情报室室长，前任魔族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魔族国民联军总司令用一根手指对着我的眉心，我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吴督导就把我脸朝下压到了桌子上。

“抱歉了老弟。”说着，他取出一副手铐熟练地在背后铐上了我的双手。

“为什么？弗拉基米尔！”虽然他的名声非常吓人，但我也不打算就这样顺势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他穿着一件质地上乘的黑色皮革风衣，下面是内衬了防弹护甲的做工考究的灰色毛呢军装，左胸的口袋里别着一根金红色羽毛，代表友爱部的最高级部门--中央情报室。

弗拉基米尔以他标志性的空洞栓眼注视着我，搭配他木然的表情和瘦削的脸庞，尸体！一具尸体和你交谈，这就是他留给所有人的感觉。不知怎的，我突然发现他的皮肤保养的非常好，明明年龄有一百多岁，除了本是黑发的鬓角微微发白，样貌和中年人无异。

“放开他吧，吴森。”弗拉基米尔淡淡地说。他提起袖子，露出一双用龙甲鳄的皮缝制的手套，龙甲鳄是一种凶暴的嗜血兽，它们的表皮非常坚硬，刀枪火器都难以伤其分毫，其皮肤经过特殊处理之后能制成软甲或武器，售价昂贵。弗拉基米尔深青色的手套表面粗糙，利于增加摩擦，坚硬的同时不乏韧性，寻常的粗钢剑根本割不开它们，在白刃战中也是一种很好用的武器。

“唔！”我被弗拉基米尔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在脸上，恐怖的力量让我整个人都失去平衡仰倒在地。粗糙的龙甲鳄皮手套划伤了我的太阳穴，鲜血不停地流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左眼的视野变得一片血红。

原本我的脑袋就晕乎乎的，此刻更是头昏脑涨，几乎站不起来。

你又怎么回事？干嘛招惹这种存在，你让我休息休息行不行！虐待狂大声抗议道。

“调查专员果尔德施坦因！”弗拉基米尔猛地一拍桌子，那张厚重的红木桌子瞬间倒伏在地上，四条桌腿劈断向四个方向，桌面也被一掌拍成了两段。

“回答我，友爱部三大信条是什么？寡头特使阁下，如果你配这么自称的话！”

“斗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高尚！”我近乎求饶般地回答道，压抑的气势让我抬不起头来，这种平静的威圧带着神圣感，甚至远强与零崎剐识的杀意冲击。

“那就收起你的疑问，服从我！”弗拉基米尔再次大喝道。此刻他的双眼不再空洞木然，它们变得如同黑色的岩浆般灼热、深邃、可怖。

“还是说。”他不顾身旁吴督导的劝阻，一把就将倒在地上的我提了起来，强迫我和他对视，那空洞的双眼，仿佛能将灵魂冻结其中。

“还是说你觉得特质凶名的凶名极义能够帮助你和我对抗吗？”

“铁甲专列”弗拉基米尔，这位有爱部部长以其恐怖的力量震慑着整个世界，泛大陆战争时期，作为最早一批心智觉醒的魔族，其实力仅次于第二天魔王们：铁锂镍钴和惣流伦、修兹。

魔神陷入休眠后，他指挥魔族精锐军取得了至关重要的一场胜利，首次攻下卡尔卡松要塞，并在此屠戮了居民、守军几十万人。

当时，人类从魔神的侵略中喘过气来，不仅对魔神的气息产生了抵抗力，还发生了第一轮技术爆炸，战斗力突飞猛进地提高，大陆北部地区甚至形成反攻局势，心智未开的魔族成批成批地死在城防炮火之下，热油、落石等原始武器搭配大量首次出现的油料喷火器、加农炮等高科技装备一起投入战场，一时间，连铁锂镍钴大人都毫无办法。

瓦季姆·弗拉基米尔·门捷列夫就是在这个关键时期出生，作为除第二天魔王们以外第一批开启了神智的魔族，他从人类身上学习，运用他先进于同胞几十年的智慧制定了一系列军纪军规，把一盘散沙的魔族联军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新型军队。

在他以前，对于大多数魔族来说都更喜欢单打独斗，只知道在高阶凶魔首领的命令下发动着一波波无畏而无谓的冲锋。魔族天生就带有嗜杀暴虐的血统，常常会在赢得一小场战斗后对没有武装的人类平民进行折磨屠杀，严重拖慢了行军节奏、战斗节奏，上层的高阶凶魔种指挥官也对此采取放任态度。

后来，随着许多魔人开始觉醒心智和独立意识，对于长官的盲目渐渐失去了信任，拒绝行使一味送死的任务，一时间前线发生了很多哗变、叛逃的乱象，魔族自相残杀，战斗力严重下降，人类即将从卡尔卡松要塞发动反攻，魔族随时都有从这片大陆被赶尽杀绝的可能。

正是在这种涉及到魔族存亡的节骨眼上，弗拉基米尔横空出世，他从最低级的前线指挥官一路凯旋，其制定的“十一法”、“五一法”、“督战队制度”如今已被写入军纪军规。十一法规定，任何出现擅离职守情况的部队，其指挥官和随机挑选的十分之一士兵将被处死。任何出现逃兵的部队，其指挥官及其家属，以及五分之一的士兵均被处死。

督战队则是全国肃反委员会甚至友爱部的前身，弗拉基米尔召集了一大批最残暴、最嗜血的魔族，让他们把对鲜血的渴望发泄在那些战场上后退的同胞身上，这些刽子手也在日后的大清洗中担任了中流砥柱。

所有这些举措，都让魔族军队的战斗力大大增强，弗拉基米尔也升任北方战区总司令，止住了魔族军队在佩索阿大陆崩溃的势头。

也是在这个时期，他发动了人类历史上噩梦般的一场战役，卡尔卡松战役，真正让全世界知道了他暴虐统领、超级刽子手的凶名。

卡尔卡松是人类联邦在大陆中部修建的超大型要塞，它四周的地势险恶难以突破，这里成为大陆北部贯通东西的唯一一条路上主干道。一旦卡尔卡松被攻克，人类在大陆北部的平原地区势力无疑会被横扫，受到北、东两面夹击的人类文明就危险了。

在这场战役中，弗拉基米尔率领自己培育多年的精锐部队，包含约十万名军官和上千位高阶凶魔在内，总计九十多万魔族进攻足有两百万守军及平民的卡尔卡松要塞。在这场赌上种族存亡的战斗中，人类和魔族无不倾尽所有。

在人类一方，火炮等新式武器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卡尔卡松要塞，全城人类同仇敌忾，厨师、裁缝、教师甚至老人、孩子、残疾人无不加入其中，为守军提供各种各样的援助。

然而，这次他们面对的敌人和以往只会盲目冲锋的那些嗜杀野兽不同，弗拉基米尔灵活地调动着军队，完全出乎人类对魔族的认识。他亲率着大部分高阶凶魔依靠得天独厚的身体素质翻越天谴，悄无声息地从后方切断了卡尔卡松城的补给线。

同时，弗拉基米尔向铁锂镍钴大人提出请求，让他派遣支援将大部分守军出生的卡尔卡松附近村庄屠戮一空，进一步沉重打击了守军的士气。

为了赢得胜利，弗拉基米尔敢于创新，对下属非常大方，时常透支军备犒劳他们，他甚至还收编人类投降者作为间谍，允诺饶他们一命，让他们骗得守军开启城门。人类从未见识过魔族使用这些战术，便没有防备。潜入城中的奸细和弗拉基米尔亲率的突击队将城门彻底突破，配合主力在城中展开巷战，并将男女老少屠戮一空。

从始至终，拥有高性能武器的人类守军从未能和魔族正面交战，而那些威力巨大的远程火力在巷战中也变为了废铁。

这场战斗过后，更多的魔族受到启示，渐渐分化成具有心智和独立意识的魔人，瓦季姆·弗拉基米尔·门捷列夫成为了魔族军队的领袖，他的战术思维也演变成了魔族日后战斗中的金科玉律。

在泛大陆战争结束后，铁锂镍钴大人建立多数党，弗拉基米尔短暂出任掌握着军队的魔族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后来进入友爱部，成为了铁锂镍钴大人的左膀右臂，被民众称作“护国公”、“先知”、“铁甲专列”。

“当然不，弗拉基米尔先生，我会服从您的指令。”

我没自大到敢于挑战弗拉基米尔，虽然我对他秘密主义行事风格和一些偏激观点颇有微词，但如今我的命就在他手里，容不得我乱来。

闻言，弗拉基米尔这才放下了我，“你要听从的不是我的命令，而是群羊的放牧者、人民的大救星、恶徒的审判者铁锂镍钴大人的命令！”

我站直身体，率先走出了办公室。我自信铁锂镍钴大人不会听取小人的谗言置我于死地。

伯克利学院的围墙旁，一辆铁甲运输车扎眼地停在门口，车辆旁站着四名手持重型枪械，全副武装的友爱部专员，他们的制服扣子是深红色盾牌样式，看来隶属于友爱部机关服务局。

他们警惕地环视着，看到我出现便一拥而上，四把能轰掉野牛脑袋的18.5口径改造多用途滑膛枪对着我，就这样将我押送进了铁甲车的后座。

两名调配专员还有弗拉基米尔和我一起上了车，弗拉基米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就坐在他的后方。这辆车的前后排是用钢板隔离起来的，连接前后的只有一个方形的观察窗，在我身旁，还有一名矮个子的专员负责监视我的小动作。

弗拉基米尔在谈话结束之后就戴上了一副暗红色圆形镜片的夹片眼镜。据说他由于自己空洞吓人的眼神曾被同僚们广泛诟病，便命人类工匠为他打造了这副能遮挡视线的眼镜。说实话，在绝大多数正常的魔族看来，除非受到创伤，没有谁会佩戴眼镜，这反而更让他显得古怪可怕。

“BA-06型装甲车。”弗拉基米尔用手指关节敲了敲车壳说，金属相击般的声音清脆悦耳。“车高2.1米，宽1.7米，长3.66米，空车重2.3吨，魔导动力矩阵和大量供能用尘晶组成的引擎位于前方，受到重重装甲保护，最高时速80km/小时，流线型拱起的车厢很高，顶部架设着一把折叠机枪。”

“这辆车被铁甲所包覆，装甲最薄的地方也有4.15mm，能抵挡绝大部分轻型枪械的直射，是技术开发局刚刚交付给部里的超级载具，不过这辆是我的私人座驾。”弗拉基米尔似乎是对我说的，但为什么要突然跟我说这些呢？

BA-06在崎岖的路面上飞驰着，这辆装甲车的车轮很大，不用担心伤到底盘，但最不可思议的是减震系统，我有很少几次乘坐过魔族制造的车辆，每辆颠簸程度都让人难以置信，但它却行驶得很平稳。

透过车子两侧的圆形观察窗，我注意到我们已经离开了伯克利城。

“对你的审讯，我决定在车内进行，BA-64中途不会做任何停留，果尔德施坦因同志。”弗拉基米尔说，镜片诡异地折射出一丝红光。

“你说停留，那这辆车的目的地在哪儿？”我不禁疑惑到。

“东北部港口要塞·横须贺港。铁锂镍钴大人在那里等你，现在交代吧，伯克利技工学校里发生的一切，还有你的全部行动。”

“什么？横须贺港，莫非铁锂镍钴大人决定对修兹残党出手剿灭了？”我惊讶地问。官方说法是，铁锂镍钴大人和惣流伦大人格外开恩，考虑到修兹过去所做的贡献，不忍心杀死他而是选择将他流放到北方大洋里的格拉摩根群岛。但实际情况是，修兹并非被流放，而是率部从两位大人的围剿中杀了出来，一路逃亡到人迹罕至、易守难攻的格拉摩根群岛，伺机反攻大陆。

横须贺港作为佩索阿大陆北部的第一大军港，常年担负着阻止修兹卷土重来的重任。如果奈月背叛了铁锂镍钴大人，她也很有可能选择逃往那里，这样的紧张时期中，我和她有所接触，看来被怀疑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你的老师铁锂镍钴大人是这么教你的吗？”弗拉基米尔怒吼道，重重地砸了一下车门，我坐在后排，能明显感受到车体右侧明显地向外倾斜了。

从观察窗看过去，弗拉基米尔恶狠狠地瞪视着我，暗红色的镜片之后，那双空洞的双眼如同深不见底的血海。

随着他的发怒，我甚至感觉到连空气都因他的威压而凝滞了，这不是比喻，因为两名调配专员也和我一样面色发紫，呼吸困难。

这是，凝固空间的力量？弗拉基米尔也被敌人称作聚丙烯酰胺，凝结剂，这就是他的领域吗？仅仅无意中流露出的效果就如此恐怖！

我如实地向弗拉基米尔交待了这些天的经历，对于这个创造了全国肃反委员会并担任中央情报室室长的男人来说，任何谎言都是毫无意义的。

“你是说，这件案子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特质凶名奸细帮助人类进行的复仇性破坏活动？但是中途出了些差错，所以身份暴露了？特质凶名间谍居然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来帮助人类，就因为爱？我没有时间开玩笑，寡头特使阁下！”弗拉基米尔恼火地说。

“你竟敢在弗拉基米尔大人面前一派胡言！”矮个子专员扯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脑门狠狠砸到前方的钢板上。又把我踹到了车门边。我的双手被铐在身后，完全没法反抗。

“够了，尼古拉！”弗拉基米尔大吼一声。

“我相信你的说法，尽管这非常可疑，但确实有例可循。”弗拉基米尔和开车的专员一样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使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尼古拉不再理会我，双手抱在胸前一言不发。

“您居然，相信我的说法？”我难以置信地问。

“在掌握文森特·艾斯宾德失职渎职的证据后，你私自决定对他处刑，之后才汇报给友爱部高层，对此你有什么可辩解的吗？”

“我愿意接受处罚，门捷列夫先生，但当时是紧急情况，如果不处理他，将会严重阻碍对伯克利技工学院连环杀手的调查，如果仅仅是拘留他，恐怕学校内的艾斯宾德家族反动势力不会坐视不管。如果他以整个学校作为要挟，我们是负担不起的。”

“好一只能言善辩的孔雀！倘若你暂且搁置这件事，先向友爱部汇报情况，或许就不会给闯入学校的两人趁学院内部动荡的时机动手，我们甚至有机会以罗伊为诱饵做好万全的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说着，弗拉基米尔再次转过头来，凶狠地盯着我。

“你要为此负全责！”他大吼一声。

“我愿意为我的失职负责，弗拉基米尔阁下。”

不知怎的，弗拉基米尔的怒火似乎突然消去了不少，他的双眼瞬间就恢复了平时的空洞，难道说，他压根就没有生气！

“在处死文森特·艾斯宾德后，你试图尽力稳住局势，然而潜伏在学院内的特质凶名叛徒奈月·赫萝却趁这个学校内部动荡，伯克利城防务空虚的机会纠集魔神教对学校发动了奇袭。在你的决定下，伯克利城人类技工学校的警备力量损失惨重，甚至动用了秘密力量鬼牌部队来镇压袭击者，这些我都没说错吧？”

“完全正确，弗拉基米尔阁下。”我平淡地说，静静等待他的怒火到来。

“不过，一次性拔出了艾斯宾德家族这个我们的心头之患，也揭开了伯克利学院连环杀人案的真相，并且打击了城里的魔神教势力。以一个后辈来说，也还算凑合吧，寡头特使同志。”

弗拉基米尔居然并未发怒，而且还客观地肯定了我的成绩？我没听错吧？这可是来自瓦季姆·弗拉基米尔·门捷列夫的肯定！

弗拉基米尔从怀里取出一个蛇形浮雕装饰的扁形酒壶，自己喝了一口，又把他从观察窗塞了过来。

“给他解开手铐，尼古拉。”弗拉基米尔说。

“不好意思，弗拉基米尔大人，您刚刚是说......”

“不要叫我大人！你这蠢矮子！叫我先生、阁下或者同志！”弗拉基米尔冲着矮个的专员尼古拉咆哮道。神情又一次变得愤怒和疯狂。他一把掐住尼古拉的脖子，向自己的方向猛扯过去，尼古拉便毫无抵抗地撞在了前后间的钢板上。

“遵命，弗拉基米尔阁下！”他急急忙忙地替我解开手铐，他的鼻梁都给撞歪了，几滴鲜血随着他颤抖的动作落在地上。

我接过弗拉基米尔递过来的酒壶，草率地喝了一口，又将它还了回去。

“您的意思是，这次我的行动......”

“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虽然手段还很稚嫩，但你做得不错，小子！”我不由得感到难以置信，这个人如此粗暴地逮捕了我，却说我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实际上，今天逮捕你也是为了混淆视听，你需要被外界认为遭到了抹除，至少也是被关押起来了。因为接下来，铁锂镍钴大人将会交给你一项极为机密的任。这件任务关乎到整个战局，出于它的重要性，即使在友爱部也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它的具体内容。”

“关乎战局？是对修兹势力的围剿吗？需要我为此做什么？”我不由得问。弗拉基米尔点点头肯定了我的推测，却没有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

“BA-06会一直载着你到横须贺港，我们在那里见，铁锂镍钴大人也在那儿，他会将具体情况告诉你的。”

在我们进行谈话的时候，车子已经不知不觉地停在了一处没有任何站牌标识的轨道运输站点旁，这个站点位于茂盛的森林，午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照过来，让这林间的神秘站点多了几分暖意。

一辆被银色装甲包裹覆盖的重型列车停靠在露天月台边，车头的烟囱不停冒出黑烟，似乎刚刚才到达这里。黑色车头涂装着一根红色羽毛，其后相连的每节车厢舱门上都有一颗代表魔族多数党的红色五角星。

弗拉基米尔掀开BA-06的车门，走下车后推了推眼镜，这个有些细腻的动作和他不老的威严长相十分相符，但与他身上过于浓重的杀伐气息格格不入，透露出一种残暴的优雅感觉、粗野的智慧气质。

他突然回过身来，敲了敲那扇我离我很近的观察窗。“你的装备我让技术开发局拿去改造了，完成以后会直接送到横须贺港，这点你不用担心。再见了，寡头特使阁下。”说完，弗拉基米尔扬长而去，消失在猛兽般匍匐的装甲列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