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了一个一个隐身诀,站于南山的校练场之上,站于沐以昭的身旁,夜昼只觉得浑身都舒适了不少。
他不由得想到沐以昭转世的那一日。
她闹的动静委实不小,七彩的霞光在天边逗留了整整八十一日,闹的天上人间魔界皆知,其余几届如何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在魔界,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他人道一句“有大仙人转世了。”
委实是苦恼极了。
若要说他没有动过跟着下凡这个心思,勿要说是旁人,就连他自己都是不信的,可他却不敢付诸行动,他怕极了她的厌弃,他怕自己受不住。
直到天帝来寻了他,实际之上也无几日,天帝来寻他时那天边的霞光还未散去。
那日天帝穿了一件雪白的绣着金线的纱衣,负手而立,站在他的面前。
天帝昭然下了凡,我不欲她惹得众人的注意。
他明白天帝的意思,天帝想让他下凡,替了那转世仙人的名号,替昭然公主,也便是替沐以昭的吸引那些不诡之人的目光。
他在心中早早的做了决定,可他还是将话问出了口。
夜昼她为何会下凡?
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他并未问出口,也不敢问出口,那便是她可还存了记忆?若是存了记忆,他们又如何相对?
他看见天帝从远处召来了伏羲古琴,天帝的手指轻轻勾起了一根琴弦,发出了一连串“铮铮”的琴音。然后收了手,缓缓问他。
天帝有何感觉?
他只感觉一股力量激荡着他的心灵,击散了心中的郁结。他轻轻笑了笑。
夜昼洗涤人心。
天帝对了。
天帝收了琴,抚了抚衣角本不存在的皱折。
天帝她此番下凡,便是得了伏羲琴的机遇,去洗心的。
夜昼洗心?
夜昼洗去何物?
他的心脏忽然之间有些隐隐作痛,她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忘了他吗?
天帝瞧着他微微有些苍白的脸。
天帝非也。
他紧绷着的心猛然一松,立刻收起脸上神色,却觉无用,天帝向来都可以洞察人心,看到他人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不论你面上的为何,他都能知道你的内心所想,这是天帝的能力,无论你如何隐藏都是无用的。
天帝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
天帝她下凡前,饮了壶忘尘酒。
夜昼这才稍放下心,他实不愿再回想起沐以昭曾经看着他的那种目光,恼怒,厌弃,让他仓皇而逃。
天帝你看着些她,勿要让她作出逆天之事。
天帝祖父已然知错,你......
这后边的话天帝没有说出来,也说不出口。
最后,天帝做了个总结。
天帝若是你无异议,我明日便去寻司命,为你开轮盘。
夜昼抬眸,看着面前的天帝。
夜昼你明知与她,我从不会有异议。
天帝那本座明日便在轮回台处候你。
夜昼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日天上地下都知道了那个转世下凡的大神仙是夜昼。
于是在跳下轮回台的前一刻,夜昼心中想的除了沐以昭便是,天帝的这波宣传做的真不错。真不错,简直是是非黑白统统颠倒。
远处远远的跑来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弟子,喘着粗气对沐以昭喊。
某弟子大师姐,师傅寻你过去。
夜昼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看见沐以昭收了佩剑,满面疑惑的问身旁的顾夜白。
沐以昭你爹又抽了什么疯?
顾夜白赶紧摇头,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般。
顾夜白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