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陈渡生就觉得这个人很有眼缘,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所以,陈渡生猜测着这位林先生是从某一个梦境中走来的人物。
那梦似乎是梦幻的,朦胧的,美不可言的,唯有那个男人是真实的,悄悄然走进了他的心里。
……
“林先生,您又来买花啦。”
“对,跟以往一样,一束勿忘我。”
这位长得像画中走出来的男人总是穿着一袭纯色西装来买花。
有时是下班以后,有时是指定某一时间段来的。
一是每年的八月初一,二是清明节。
可每次都是指定一束勿忘我,很少买别的花。
陈渡生曾问过他只买勿忘我的原因,只记得这位文雅的林先生淡然一笑,莫名忧伤地低下了头,用纤长的手指拨动着花束上某一朵紫色的花瓣。
他轻声道:“送给一个故人罢了。”
林先生的声音总是那么轻,那么柔,带着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从陈渡生的角度来看正好能发现橘黄的金光暖暖懒懒地透过了玻璃斜射在了他浓密的眼睫毛上,通过他的侧脸上好似能看到冰山上的裂缝。
然而从裂缝中他却看见了光……
万物皆有裂缝,那是光透进来的地方,一个看似冰冷淡漠的男人从那一刻有了光芒,在某些人的眼里开始发了光,产生了热量。
其实那束勿忘我是送给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赠送的那个人是如何定义另外一个人。
爱人也罢,故人也罢,陈渡生也没必要问太多,他在不久之前就从他的大嫂阮粒的口中知晓了这一切,还知道了他们俩学生时代时谈过恋爱。
当然,他哥哥是最早知道的那一个。
虽然提前了解了林先生,可陈渡生还是想从他口中亲自听到这一切,这像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令陈渡生兴奋不已。
有一回两人正讨论着在卧室里养什么花时,陈渡生忽然问了林殊榆一个问题:“林先生,您的全名是什么?”
“啊?”林先生捧着花站着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跳到他自己身上,愣归愣,可还是很好地回答了出来,“林殊榆。”
“是书籍的书吗?”对方又问。
“不是,是特殊的殊。”林殊榆在空气中用手指比划了几下,一笔一划慢慢地写出了他的名字。
“嗯?我没看清,可否让林先生在我的手心里再写一遍吗?”陈渡生不知为何有些鬼迷心窍了,分明是知道的,却非要装傻充愣,耍赖般想让那位儒雅的林先生写在他的手心上。
然而林殊榆听到这样的请求只是轻声笑了笑,拉过对方的手用手指轻轻写下他的名字。
林殊榆的手比陈渡生的手小了一倍,手指却纤长得不可思议,细长,温嫩,指甲被修理得干净滑整,指腹不粗糙也不算是细嫩,却温暖极了。
“嗯?是哪个榆?”许是林先生的温度恰好触发了他躁动不安的心,又许是林先生身上森林与大海的味道迷了他的嗅觉,让他又产生了一丝调戏对方的心理。
“是榆树的榆。”林殊榆依旧低着头细细地写着那个榆字,嘴角的笑意却是溢出来了,“你这次可要好好看了。”
林先生看穿了他的计谋却还是选择了纵容。
林先生果然是最“特殊”的人。
林先生是我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