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太好看了呢

  墨清秋从小就是个随性不拘的性子，这几天在檀山崖间早就玩野了。可无陵没有啊，所以她便提出带他来游湖了。

  无陵眼上覆了白纱，所以她便趁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少年薄唇微抿，俊美无俦的面容在晨光下耀耀生辉，刀削般的脸如世上最精美的工艺品，鼻翼高而挺，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可谓是秀色可餐，墨清秋不禁看痴了。

  虽然无陵双眼不能视物，但长期杀手生涯使得他的感官极其清晰，加上那目光实在是炙热，所以他不由得朝女子的方向扭过头，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朝墨清秋脑壳上敲了一下，还一边说道：“老盯着我看干嘛？”

  男子的语气淡漠一如既往，只是语调沙哑富有磁性，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撩得人心尖有些发颤。

  墨清秋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敲弄得有些发愣，听到他这么说，脸颊不禁泛起了淡淡红晕，想到他看不见自己，便嘴硬回道：“我是在看你眼睛上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噢？”无陵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俊美的弧度，隔着纱布还能看到他眼睛上的伤势，骗谁呢。

  不过他并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反而是好心情地调侃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太好看了呢。”

  墨清秋嘴角抽了抽，无陵的画风怎么变成这样了，虽然他说的是实话……

  “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冷漠如冰的杀手无情了。”墨清秋不服输地反击道。

  无陵垂下了头，纱布下的眸光有些黯淡，他低声似呢喃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成为那样的杀手无情。”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但墨清秋还是听见了。

  她抬起头仰望他，少年一直都是倨傲的，他习惯用冷漠和残忍伪装着自己，也或许是在保护着自己。他鲜少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这样的他，让她心有些揪痛。

  只一瞬，无陵又恢复如常。他总是这样，习惯性包装自己、隔绝他人，从不愿意相信也不依赖他人。哪怕共经生死，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纱。

  她多想走进少年的世界，给他一点慰藉，告诉他其实这世间也还是有美好的存在。

  她抬起手，想去抚摸少年削瘦的脸颊，颤抖着，犹豫着。却在这时，少年似有所感，转过了身子，沉冷的嗓音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少女收回手，给予他同样干脆清冷的回应。

  她终是一个骄傲胆怯的人，先走一步，耗费她太多勇气了，只希望是来日方长。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化开在广阔的天际，月色温润清辉，又点缀着点点繁星。

  又到了十五月圆之夜。

  房梁之上，女子乌发白衣，手握酒壶，坐于月光之下。她肤若白雪，一双远山眉清冷带着孤傲，如水的秋眸画成了杏眼，美目流盼，好似一泓清水，又带着雪山之巅的孤傲清冷，让人为之所摄又不敢亵渎。

  “月圆人难圆……”女子满含愁绪的声音化开在这片夜色中，也落入另一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