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江畔月吻

我和小蝶行至武当山下已是黄昏，正巧又下起了大雨，就在附近一家客栈住下了。

也许是夜实在太长了，我在深夜时分醒了过来，与梦有关，倒不是被吓醒的，那只是一个很悲伤的梦，却算不得噩梦。

我推开窗子，雨不知在何时就已经停了，不到如此，天空也是格外晴朗，虽说夜晚的天空无论有没有云都是黑色，但是，“皎皎空中孤月轮”还是可以作证，此时实在是清爽明朗的好天气，月亮实在是太圆太亮了，使得深夜像半个白天。

我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因为我刚做了一个悲伤的梦，虽说我带着悲伤的心情出了门，却并不能使月光黯淡一分。

我做了一个悲伤的梦：我的怀里抱着一个人，我抱着他嚎啕大哭，嘴里不住的呼唤着父亲，这个梦算不得噩梦，虽然我怀里的父亲血淋淋的，但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只是感觉很悲伤，以至于我醒来以后，眼角都有淡淡泪痕。

我走出客栈，行至一江之畔，对着江里的影子发着呆，我盯着他，审视着他，解剖他的每一处神经，那是一个目光呆滞的少年，他腰间挂着一把佩刀（那是小蝶送我的刀），但他却不是江湖中人。我拔出佩刀，胡乱的舞起来，月亮不会嘲笑我，它只是静静的将月光映在刀刃上，我近乎疯狂的舞着刀，我的脚步，手式都是随心而动，我只想放空自己，发泄心中压抑的殇惘。

我就这么疯狂的舞着，突然就有一种腾地越起的冲动，我就很轻易的将冲动化为现实。我右脚在被雨水隐没草地上使劲一蹬，我就跃向空中，我看到我的身影飘在江水之上的时候，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并不会武功，瞬间感觉身体有如千斤坠，重重的摔入江中，虽然并不太疼，但是之后的事情更使我害怕：我并不会游泳。

我胡乱的在江水中扑腾着，却只感觉身子在一点点的下沉，我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这恐惧的初衷源自于我对生的渴望。我大声疾呼，不过几声就被江水淹没，我透过江水看到夜空在“隆隆隆”的水声中死一般的沉寂。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我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生的渴望隐藏于窒息的呼吸中，非常强烈。

我在意识朦胧之际，感觉到有柔美的身影挡住了沉寂的月光，那身影像一条鱼一样在江面舞动，非常柔美……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唇间温润如玉，似乎贴着什么，我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触感湿润柔软，于此同时触感瞬间消失，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庞从我眼睛拉远，我意识到方才眼前的少女应该是为我做人工呼吸，而我居然伸了舌头，不禁脸色通红，少女脸上似乎也有红晕，不过更多的是惊喜。

少女：“你醒了。”

我谢谢你救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方才……

少女立刻打断了我的话：“你知道吗，你是我救得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