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第十四话 喧闹繁盛期

两人谈到最后都没法解决对方的问题，莫娜无法让吴笛摆脱毁灭执念，因为吴笛的毁灭执念是因自己的上一次死亡而生，吴笛没法实现莫娜的愿望，因为这都由不得自己选，莫娜死亡会引发毁灭执念的爆发，自己的死亡也会如此。两人心中所想皆成为了空中楼阁。

“抱歉，没帮到你什么。”吴笛的手紧握着，又突然松开，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挣扎。

“该抱歉的，是我吧，让你为了守护我而种下了这颗种子，当它变成了参天大树我却想去砍倒它，真是太任性了。”两人都陷入了自责中，最后由吴笛打破了僵局，说道:

“我会尽量试着让这个世界活下来的，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话分两头，在距承仙门有五万里的魔道仙窟中，一个头发杂乱的男人正怒视着面前的几名部下，质问他们究竟是什么动静，把自己从千年的美梦中吵醒了。

“禀报尊者，此动静乃是从北方青云洲的乌金峰传来，据宗门长老所说，应是有人在那地方飞升了。”部下将自己所知道的悉数说出，生怕眼前的祖师爷一只手指把自己碾死了。

“飞升？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家伙，飞升还敢吵醒本尊！”这尊者不与这部下再多说什么，直接踏破虚空，离了去，让跪在原地的部下松了一口。

这个男人叫辛眠，世间多称他为“千魇魔尊”，是魔道仙窟中四位至强魔尊之一，此人无其他爱好，只喜嗜睡。若是如此还好，但这辛眠有起床气，一旦被吵醒，那世间免不了一场大浩劫。

“！”四阁长老和澹掌门都感觉到了浓厚的魔气，便是一个转念，一齐来到了山前，开始和这“千魇魔尊”对峙。

“‘蜕莲’，别来无恙啊。”男人飘在高处俯视着领头的澹然，他依稀记得千年前相见，这小子还是一个正派宗门里的绝世天骄，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这小子就已白发苍苍了。

“‘千魇’！你杀我师尊，灭我宗门，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想起面前这男人欠下的诸多血债，澹然不由得情绪激动起来。而男人倒是不慌不忙，嗤笑了一声。

“你觉得你有这实力吗？”辛眠大手一挥，掌风直接穿过澹然与四阁长老，将它们身后的乌金峰如同台风掀起泡沫箱般地掀飞了。见状，澹然猛地一抬手，将即将飞到几十里外的山峰用仙力拉回到了原位。

“你只会对那些无力之物动手吗？！懦夫！”澹然的一句话算是激怒了辛眠，只是一瞬，在四个长老没反应过来时，澹然就被辛眠用手扼住了咽喉，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云霄，直指穹宇。

“你真有胆子啊，‘蜕莲’，自我记事起，还从未有人敢叫我懦夫，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辛眠将澹然扔到了远处，然后看着他被自己预判好轨迹陨石砸中。

“砰！”在陨石带着澹然飞了一息后，它被澹然的仙力碎成了尘埃。

“有长进，不过不够本尊者看。”辛眠手掌往澹然方向一捏，澹然就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上，而另一只手骤然蓄力。

“喝！”澹然见势不妙，便一脚踹上辛眠胸脯，借力一个后空翻，摆脱了辛眠的手。

“武艺还行吧，还知道要躲。”辛眠拍了拍胸膛上的灰，然后看了看距离自己约有三十八万公里的月亮，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千魇’，但你来不及了！”澹然将自己在见到辛眠时就暗暗蓄势的术法直接地展开，辛眠突然感到有什么不对，但四条锁链已经牢牢地在他四肢上浮现了。

“当年从祖仙前辈那里习得的术法，今日，也该见成果了！”只见澹然掐指念诀，辛眠想要用尽浑身神通挣脱，却没什么成效。

“日月削魔大阵！？你这混蛋是要与吾拼命吗！？”辛眠怒吼道，但澹然只是默默念诀，不去注意辛眠的反应，也不去注意自己嘴角流出的血。

“以我为轴，日月作轮，星辰为锁，穹宇作阵！”以澹然为中心的大阵将整个太阳系都纳入其中，此法规模巨大，代价也极大，乃是将自身仙躯神魂永束于冥府，不再入人间。

……

穹宇之下，四阁长老只能远远观望着自己的掌门在那天外施展出代价极高的超级阵法，他们不是不想帮，只是他们一直都处于修炼的瓶颈期，无法达到澹然和辛眠那般在真空环境下自由活动的境界，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要不让那个吴居士来试试！？他已飞升成执仙，肯定有一定实力！”那个在询问吴笛时一直在喝茶的北阁阁主何耀武突然想起自己宗门里还关了个执仙的事。

“？”听到这话其余三名阁主都以“地铁 老人 手机”的表情看着他，心想着这个一直在喝茶偷闲的家伙怎么连脑子都没有，人家刚入门，什么术法都没学，指望个毛啊？

……

“啊嚏！谁在念我啊？”吴笛发了个喷嚏，和莫娜、女孩一起站在街道聚集的人群之中，看着天地的异象。只见那太阳和月亮开始顺时针轮流交替，人类与生物的习性因此被打破，它们不知道如何阻止这种事情，只能呆呆地望着。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莫娜问向吴笛。

“有人在施展大型术法，为了削弱敌人。”吴笛的探查很清楚地看到了正处于穹宇中的两人，于是他没犹豫，直接做起拉弓之势，直指辛眠——和澹然。

“这一箭，我不但要用来削弱那个敌人，还要及时打断澹然掌门！”吴笛看得出澹然的身体状况，他的生命力正在不断被大阵抽取，化作大阵倒转辛眠生命历程的力量，若自己不去打断施法，澹然掌门就会死！

绝对弱化仙能矢，这是吴笛心里现编的。

“去做吧，只要是你决定的话。”莫娜用手扶住吴笛的手，两人的心此刻融为一体——实际意义上的。

“去吧！虎落平阳零落矢！！”因为心意相通，两人唤出的名字也是一样的，只见苍蓝色的仙力长弓瞬间显现，然后吴笛满弦一松，无矢的长弓便汇聚成一支箭矢，冲天而去。

“然后是跃迁！”吴笛施展仙力，莫娜也一起，那箭矢通过双重跃迁，直接穿过了辛眠的身体，然后插进了澹然的胸口处。两人还来不及惊异，便直接双双失去意识，开始从穹宇中坠落下去……

……

澹然从穹宇坠下后，被南阁的茜红长老施法救下，而那辛眠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日月的逆向轮转开始停止，回归到午夜时分。

“呼～虽然我已是仙人之身，但还是觉得很累，莫娜，你就暂且替我照顾她吧，我该回去了。”吴笛把女孩再次托付给莫娜，随后解除神魂出窍，回到了自身。

“……看来这事暂时无法有进展啊，算了！带孩子回去吧。”莫娜抱起昏昏欲睡的女孩回到了客栈中。而街道上的人们被删除了吴笛与莫娜施展术法的记忆，见异象恢复了，便纷纷散去……

此时，魔道仙窟，一位暗红袍老者将因被吴笛的术法矢穿透而变为萝莉的辛眠救了回来，但辛眠显然已经陷入了嗜睡状态。

“真是狼狈啊，辛眠，明明是去找麻烦的，却给自己带回来了一身的麻烦。”一个面色苍白的瘦弱男人捏了捏辛眠的小脸蛋，随后让那个长老将辛眠送回辛眠自己的洞府里，自己则坐在一把枯木长椅上，思考着下一步该对承仙门以及其余正道宗门做些什么好事……

第二天早晨，当吴笛还睡眼惺忪时，一个女子已然站在他床边，等待着这个罪魁祸首苏醒。

“好吃的白凤爪……”吴笛正做着吃只因爪的梦，见眼前正好有只与只因爪很像的东西，便捧到嘴边，准备啃。

“这是我的手，不是凤爪！”那纤手用两指掐了掐吴笛的脸，吴笛吃痛，便从梦中醒了过来。

“？你谁？”吴笛看着眼前俏丽的女子，一时没弄清楚状态。

“好了，既然你醒了，就把衣着规整一下，和我去聚仙台。”

“聚仙台？什么地方？”吴笛也没多啰嗦，下床，着衣，关门，一步到位。

跟随着白袍女子，她虽闭口不提自己身份，但吴笛已经猜到了八九。来到那日吴笛飞升的广场，此处便是聚仙台，此时，每个弟子都整齐地排在方队中，在最右方还有疑似来自其他宗门的弟子和长老队伍。

吴笛跟随着女子走上高台，心中开始产生不祥的预感，而接下来女子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昨日，吾被那魔道暗算，变为了女儿身，而魔宗今日也开始向我等正道宗门宣战，为了人间不再为正魔两道的争斗而千疮百孔，我，承仙门掌门，澹然，要将昨日飞升的执仙吴笛，赠予魔道仙窟！”

正道有累卵之危，何不弃甲曳兵，以礼来降，也不失大道之理……开玩笑的，如果真这么搞，这个世界下一话就要炸，后事如何，还未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