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时空彼端·决裂

范富将夏常安给自己的U盘接在电脑上并打开，里面都是关于蔡喆的一些图片、音频和视频。

　　第一条，就是原AI管理局局长在离职之前，与蔡喆的对话的视频。

　　——局长离职那天——

　　“笃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局长的思绪，他将电脑上的页面关闭，抬头看向了办公室门口。

　　门口的少年面容俊朗，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进来。”局长平静地突出两个字，心中却有着别的思量——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少年身上的气质，和那个垄断AI商业界、建立被称为“AI帝国”的铭星科技的“帝王”谌铭很是相似。

　　“局长，该走了。”谌浩轩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用最简洁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谌浩轩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局长眼中的反感，忽然变得很明显。

　　“新任AI管理局局长快到了。”

　　“上面的领导并没有这么通知过我……”

　　“我不知道上面是谁，现在AI管理局保不住你。”

　　“你到底是谁？”

　　“实习生。”

　　“一个实习生，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和蔡副局长谈谈。”

　　“……”局长在自己的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怀疑。

　　“你还剩十五分钟。”谌浩轩双手插进裤兜，走到了落地窗前，平静的看向窗外。

　　局长办公室和会议室都在办公大楼的顶层，站在落地窗前，谌浩轩的视野瞬间开阔起来。

　　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办公大楼前，——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车刚好对着站在办公大楼门厅前的台阶上的女孩儿。

　　又是一阵敲门声，蔡喆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话不多说了，蔡副局长，咱们直接进入主题。你知道新局长的事情？”局长起身，看着面前的“老搭档”。

　　“……”谌浩轩转过头看向蔡喆，一双眸子泛出淡淡的红芒——那边的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摄像头也无法记录下他们的超能力发出的光芒。

　　此时的谌浩轩，只需要施展超能力，让蔡副局长说出实话就可以了。

　　蔡喆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点耳鸣，可是那尖锐的声音过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思绪回笼，蔡喆回答了局长的问题：“新上任的局长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儿，是我和范副局长做的决定。”

　　“这种事情没有我本人的同意，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比起愤怒，局长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心凉。

　　“要你本人的同意做什么？上面的领导已经同意了，你这个局长已经是一个傀儡了。”

　　“这么多年，我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身为AI管理局局长，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能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新局长不过二十岁，对我们来说，他比你更好拿捏。”

　　“这就是你们出卖管理局的理由？”

　　“还要多简单？你以为现在的管理局还是以前的管理局吗？你这个局长的位子有很多人在惦记着呢，包括我。”

　　“……我知道了。既然你们没能守住初心，这个局长，我不当也罢。”从始至终，局长的情绪并没有太激烈的波动。说完这句话，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回到了办公桌前，收拾自己的东西。

　　蔡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自己心中想的都说了出来。他只是觉得这样咄咄逼人的让原局长离开，说不定新局长上任时，会比较看重自己。那倒也是件好事。

　　嘴角带着讽刺的笑，蔡喆转头的时候，才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谌浩轩。

　　“你是谁？你怎么……”

　　“咔嚓——”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在蔡喆的耳边炸裂开来。

　　“实习生。新局长带的。”

　　谌浩轩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既没有回过头，也没有转过身，依然望着窗外。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目光一直落在楼下的两男一女身上。

　　“冲动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她……”谌浩轩想着，皱了皱眉，冷若冰霜的俊脸上，有了浅浅淡淡的温度。

　　蔡喆和局长都没有看清楚落地窗的玻璃是怎么碎的，——这种连子弹都打不透的特制玻璃，是被这个少年打碎的吗？

　　“新局长的人……冒犯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蔡喆目光游离，慌慌张张的快步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不用收拾了，跟我离开。”谌浩轩走到了局长的办公桌前。

　　“可是……”

　　“你会回来的。”

　　“你说什么？”

　　“相信我，走吧。”

　　谌浩轩头也不回的走出局长办公室，局长只好跟在他的后面。

　　——时间线回到现在——

　　U盘里的内容，夏常安都看过。他知道，那里面只有局长和蔡副局长对峙时的视频，并不会牵连到谌浩轩。

　　“蔡副局长把一切都告诉了原来的AI管理局局长，而上一任局长与月局长交接职务时，是面对面交流的，您说，月局长都知道些什么？”洛梓情眯了眯眼，眉梢眼角都是危险的气息。

　　“你们是月素尘的人？”范富稳坐如钟，背后冷汗涔涔，心里极速打着算盘。

　　“我们不是任何人的人，范副局长只要回答我，你想要的是什么就可以了。”洛梓情的嘴角扬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但是，在场只有夏常安看了出来，那是一个狩猎者得逞的弧度。

　　除了喜悦，还有危险与嗜血。

　　淡蓝色的光芒在洛梓情的眼瞳之中闪现，同时倒映在范富的瞳孔中，显得诡异而优美。

　　“我想要管理局局长的位子！那个月素尘不过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初涉AI领域，他有什么能力带领我们？按年纪算，我都可以做他的父亲了！按经验算，我可以做他的师父！更何况，我为AI管理局卖命这么多年。局长走了也应该轮到我！而不是找一个嫩苗子来当傀儡！”

　　范富的声音从压抑变成了低吼，却是半分都没有吓到洛梓情和夏常安。

　　年纪与经验从来不是否定别人的理由，更不是前辈否定后辈的理由！

　　更何况，范富如果真的是为AI管理局卖命，为什么这么多年AI管理局只走下坡路，有了今天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局面？！

　　只是心中的讽刺，夏常安和洛梓情没有表现在脸上一丝。

　　“如您所说，那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蔡喆蔡副局长。”夏常安语气平静，仿佛不是在演绎已经编好的剧本。

　　“你们为什么要站在我这边？”范富目光阴暗，很是疑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您为了利益，我们也是，但是您在AI管理局工作的时间比蔡副局长在这里的工作时间还要长，我们自然是选择您。不过您放心，我们只做应该做的。您信不信我们都没关系，我们等您相信我们。”洛梓情走到一旁的空办公桌前，“现在，我们可以入职了吗？”

　　“嗯。”范富又一次扫视过两人，侧过了头看自己的电脑屏幕。

　　范富信任与不信任已经不重要了，是不是在范富身边工作也已经不重要了。毕竟——

　　范富已经不再相信蔡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