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悦手一顿,手下的灯花因她的动作晃了一下,烛光映在她脸上,摇曳出一抹嘲弄
“那你不怕我是来杀你的?”成悦挑眉,歪头看向顾云笙,两人一站一坐,动作看似松散慵懒,但话里行间杀机暗涌
顾云笙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嗤笑一声,几步便到了桌边,躬身捏住成悦的下巴,不复刚才翩翩公子的形象
“就凭你?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说完手一用力,将成悦推倒在地,成悦从地上站起来,揉揉下巴,也不在意
“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两件事,你老实告诉我,我便……”成悦歪头想了想,突然笑了“留你全尸如何?”
顾云笙刚想笑她自不量力,便觉得浑身发软,竟差点支撑不住身体倒下去
“你……怎么会?”顾云笙惊愕,看向刚才她挑的灯芯,方知自己中了招
“呵!”顾云笙轻笑一声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他也不做挣扎,直接躺倚在了椅子上
成悦最见不得他这幅即使身陷囹圄也自觉风流的模样。成悦从袖子里拔出短刀,将刀背在他脸上拍了拍,果然见顾云笙皱了眉
“现在可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
“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为什么?我想你还缺我一个解释”成悦紧盯着顾云笙,如果不是想问清楚,她早就把顾云笙千刀万剐了
”哪有为什么,不过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罢了”
“你是说……”成悦声音颤抖,有了不好的猜测
“没错,是我父皇下的令”顾云笙道
“我爹爹对国忠心耿耿,平时谨小慎微,从未范什么错,怎么会?”
“不对,若我爹犯了什么大罪,圣上只一道圣旨就可,为什么还要让你扮成贼人,伪装成被仇家灭门的假像?你骗我”成悦说罢掐住了顾云笙的脖子
顾云笙被掐得喘不上气,整张脸涨得发紫,却依然笑着道:
“我怎知你爹到底怎么得罪我父皇了?我父皇一日不除他便一日寝食难安。”
“所以你就来血洗成府?”
“是”
“可我们是朋友啊”成悦茫然,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能完全不顾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呵,朋友?”顾云笙嘲讽一笑,从他杀了她的全家那天起,他们已经不可能是朋友了,他刚刚所说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并没有框她,但也许就是命吧,谁让她的母亲是祝兰鸢呢?然而有些事他父王可以跟他解释,他却不会跟她解释
面对着成悦的质问,他笑了笑
“那是什么东西?”成悦没想到顾云笙居然会这样回答,忍住掐死他的冲动,继续问道:
“你可以不要我这个朋友,那川禾呢?”
“川禾是你未婚妻,你怎么下得了手?”
“川禾?……”顾云笙顿了一下,继而额上青筋暴起,双眼通红道:
“都是你,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我父皇放过川禾,只会对成府和彭府其他人动手,若不是她发现不对劲,想要去给你报信,我们现在本该已经成婚了,是你,是你害了她”
成悦恍然,想起胖胖倒下的身影,心里疼得像戳了把刀子,看向顾云笙,想起当初执弓的手,怒气霎时便涌了出来
“不对,当初是你杀了她,混蛋,顾云笙你就是个混蛋,胖胖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杀她”成悦胡乱地对着顾云笙一通拳打脚踢
顾云笙不出声,沉默地承受着成悦的发泄,成悦发泄了一会儿。理智才渐渐开始回归
“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过云嵇山?”
“去过”
“山上的人呢?”成悦心跳开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