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宋璟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宋璟是因为唐狮，才会和杨雪熟识。而杨雪当初在KTV里没有推开宋璟，也不知道有没有唐狮起哄的因素在里面。三个人相携走过了混乱又清晰的高中三年。三个人知根知底。江边这条路，自然没有走下去。回家途中，杨雪和唐狮心照不宣地沉默。唐狮打车，拉开车门，杨雪拎着裙摆先进后座，唐狮坐在她旁边。下车时，唐狮下去开车门，把手递过去，杨雪和往常一样扶上他的腕，裙摆翩跹地下车，然后挽住他的手臂。两人太默契，默契到可以肢体相触不发一言。接着，进单元，上电梯。两人并排站着，微低头，都在看手机，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视线是落在屏幕上，还是对方的鞋尖。狭窄的空间里，有“窸窣”的运行声以及两人克制的呼吸。“叮咚”，到了楼层。厚重的金属门徐徐打开。唐狮照例抬手拦住感应器，杨雪下电梯，唐狮随后出来。杨雪攥着手机没动，唐狮站在她旁边。“我明天早上去汇商吃早饭吧，我才知道汇商的食堂周末也卖早饭”杨雪说，“吃完刚好有会，你就不用早起去买了。”会议，关于宋璟。唐狮双手插在裤兜里:“嗯。”两人站得很近，鞋尖抵着鞋尖，没再牵手。走廊的壁灯从墙面，唐狮的声音好像隔了很远。杨雪抱着手机:“然后中午我直接过去接机，不用等我吃午饭，你可以试试新的外卖或者妈不是让你出差之后回老宅看看老爷子吗。”接机，接的宋璟。唐狮点头，声音很轻:“嗯。“如果晚上没有其他事的话，”杨雪顿了顿，“那我就和他把饭约了。”杨雪解释:“我答应了他约饭就早点约，免得一直拖着，会很……”杨雪做了个不知道怎么描述的手势。“好。”唐狮仍旧应下。不用说这么多，他想，他可以理解的。雪雪和宋璟十年没见了。如果换作他和雪雪十年不见，他大概也会等不及，也会尽早约饭，也会想她想得快疯掉。好似佐证自己的想法般，唐狮点点头，又重复一次:“好。”有失落的味道。杨雪嘴唇动了动，手和目光一起寻他:“唐狮，你……”唐狮抬起手臂，别开她想牵过来的手。“我今晚回去睡吧。 ”唐狮的手顺势指着门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去睡。杨雪瞥见他略微发白的脸色，想着自己明天早起可能会吵到他 ，话到嘴边，却只说出一个字:“好。”唐狮大抵也觉得自己这提议太过突兀。他将手放上她的头顶，缓缓道:“我没多想，也没别的意思，就这两天时差没倒过来，有些累。”杨雪感受着他掌心的热度:“嗯。”唐狮:“我就在你隔壁，你有什么就叫我，或者打我电话也可以，我不关机。”杨雪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嗯。”唐狮又道:“回去洗个热水澡吧，头发要吹干，睡前少看手机。”“你也是，”杨雪仰头看他，漆黑的眸里宛如蓄着杯清泉般，“床头记得放杯水，把闹钟关了不用管我。”唐狮摸了摸她柔软的头顶:“嗯。”杨雪:“嗯。”两人一同走向门口，背对背开门。听到对方开好了门。杨雪回头:“晚安。”唐狮扯了扯嘴角:“晚安。”又同时转回头，进门，关门。两人手脚好似被一根绳子索缚住了两端，后背被疲惫地牵抵在门板上，谁也不能动弹。窗外的夜空好似相同，可他们听不见彼此的心跳，也看不见对方的脸。吸气，呼气，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