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陆：请君入瓮

　　“呃……”牛车夫僵硬的脸很有眼色的恢复，换上一副笑脸：“这位夫人纤瘦，确实不该按男人的价一样。这样吧，我给你半价，只需十五文。”

　　东沉闻言，掏钱的手“唰——唰——”把五个铜钱扔回荷包里，把十五文塞到马车夫手里。

　　马车夫一面随意的点了点，一面说：“这位夫人真会当家，公子娶了这夫人真是福气。”

　　马车夫一说完，我顿时浑身不自在，东沉的脸也“唰”得下红了，拉着我快步离开牛车，好像生怕牛车夫下一秒说出更甚的话来。

　　我和东沉并肩走着，两人却非常默契的低着头无言的向前走，甚至连走路迈得左脚还是右脚都一模一样，这幅滑稽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我心里胡思乱想，总觉得继续这样沉默似乎更加诡异：“咳……咳咳，啊这……东沉没想到你在人间这些日子，也沾染些俗气。”

　　“为何这般说？”东沉这回连尴尬都没顾上，一脸迷惑的扭头看着我。仙似乎都很强调自己与人的不同，这身上俗气更甚还是仙气更甚在他们看来很要紧。

　　“本以为你也是不慕名利，把钱财看做身外之物。”我抬头望天眯了眯眼，语气里带着一份怅然：“没想到刚刚马车夫说十五文时，你把五文丢回荷包的速度比你打个蛋壳的速度都要快。”

　　“咳咳……”东沉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被我话怎么一说又开始通红，只好只手捂着脸假装咳嗽：“是……是嘛？”

　　“嗯！”我十分肯定的看着东沉的眼，用力的点了点头。

　　“唉……”这叹气无疑是东沉发出的。扭头见他也同我刚才那副模样一样，抬头望天，眉目微皱，似有一分惆怅：“无奈，来着人间几日，在米庄里干活，虽然伙计很照顾我，但还是很辛苦。赚钱不易啊。”

　　啧啧啧，我眯了眯眼看了看东沉，更加坚定我方才的想法。

　　“诶，文院。”没走几步，只见眼前出现一方店铺，铺前围了一大圈人，都是穿着青布麻纱的寒门学子，我眼睛一亮。过不久便是科考，这些寒门学子必然是来考试的，本以为要费些功夫，没想到这么容易便找到了。文院是卖笔墨纸砚的店铺，考生在这里聚集也不为过。

　　正想上前打探一番，谁知那拥挤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了一丝骚动，我发觉不对，连忙拉了正欲往人群去的东沉，躲在离文院接近的一个一个小摊后面，观察着人群。

　　那人群里骚动一阵，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被推了出来，口中大喊着：“狗考官！调换士族和寒门的考卷，这种人怎么还配监考？”

　　话音一落，随即就有人附和。那男子接着喊，随着一阵阵喊声，附和的寒门子弟愈来愈多，最后声音越来越大，人声鼎沸，让我和东沉不得不捂上耳朵。

　　“小声点啊……”也不知是谁这般喊了一句，但很快就被激昂的考生的呼喊声吞没。激愤之度，一些寒门子弟甚至爬上文院铺前的柜台，领着那些考生一起喊，而那文院的掌柜听到这么大动静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一阵安慰，原来这些考生不是死读书的呆子，还是对考官干的的脏污之事有点眉头。

　　“不对！”东沉抬手拍上我的肩膀，一脸严肃，眉头死死的拧在一起：“你看方才领头的寒门和现在领头的寒门。”

　　我连忙扭头仔细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我的脸瞬间煞白：“请君入瓮的戏码。”

　　出去阻止是阻止不及了，这么大阵仗，单凭两人如何平复。这厢担忧之际，那边就有官兵带着巡抚来了：“谁在闹事？谁在闹事！”

　　一瞬间，官兵便把本就拥挤的街道瞬间堵了个水泄不通。巡抚的数量比考生还多，短时间根本不可能组织怎么多人，除非早有预谋！

　　“全部带走！”领头的官员，凶神恶煞的对手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