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觊觎皇位

君箬儿领着宫人回了皇宫，刚到夜央殿，便被母妃身边的公公请到了华康宫。

箬儿径直走在宫道，华康宫离得不远，不出半刻钟就能到达。“哎！”无奈地长叹了口气，一回宫就被母妃抓去询问，要是知道四皇兄不来，定是又要发怒了。

进了华康宫，一个年过四十的妇人跪坐在软垫上，阖眸嘴里碎念着经文，轻敲着木鱼，素色常服贴身，高挽的发髻上别支翡翠镂空花纹的玉簪，手指捻过颗颗佛珠，直至一百零八颗佛珠垂下。缓缓睁开凤眸，由嬷嬷搀扶着起身将佛珠贡于香案上。

岁月并没有在她姣好的容色上留下痕迹，反而多了分贵重和韵味。

公主在宫内候着，心里在琢磨怎么与她说。华太妃从庙堂走了出来，扶袖坐在了梨花木凳上。“箬儿见过母妃。”君箬儿屈身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她平日里可不是这般规矩的。

知女莫若母。华太妃狭长的凤眸微挑，温言，“快坐下吧。你皇兄他持什么态度？”箬儿听了倒是不客气的大大咧咧坐了下来，给母妃和自己倒了杯茶，听到这扁扁嘴，有些不满，“还能什么态度，就是喜欢那个江唯安呗，还因为她剐了我一眼。”

华太妃听到这凤眸微沉，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箬儿没观察她脸色，自顾自地说着，“姝姐姐都不知道比那个唯安的好多少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性子温婉通情达理。结果四皇兄却连她是谁都记不起来，这岂不是得伤透姝姐姐的心。”

“他什么时候回来华康宫？”华太妃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打断箬儿的话。凤眸一厉，和方才盘坐打禅的静心定气判若两人。

君箬儿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地往后缓缓挪动，踌躇着怎么委婉转述，可是母妃盯着自己的视线甚是渗人，忍不住脱口而出，“皇兄他不来。”

说完，连忙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红唇，小心翼翼地朝母妃瞥了一眼。果然！心头一颤，嘴里打着哈哈，“母妃，四皇兄他的门派其实有挺多事儿要亲自打理的，而且名下又有那么多产业，没有时间来，很正常嘛。”

华太妃甩袖滑掉八仙桌上的杯盏，瓷片碎了一地，茶水洒了一滩，气上心头胸脯上下浮动。看得君箬儿连忙站起了身，寻着借口离开，“那…那个，母妃，箬儿想起还有点事，就先走啦。”转过头示意着宫人，“彩莲，我们走吧。”等不及她反应，抓住她手肘就往殿外走。

太妃冷静了些许后，俯下身捡拾起地上的碎片，看得嬷嬷心下一慌，连忙蹲下来帮着拾起，“太妃，您快别捡了，小心划伤啊。”嬷嬷忧心忡忡地看着，又不敢拿过她掌心里的碎瓷，生怕划伤了太妃的手。在宫外守着的宫人听到里边的动静，忙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拿扫帚清理了地。

华太妃淡漠地将手中的瓷片丢到篓子里，待她们出去后，扶着桌子在梨花木凳上坐了下来，凤眸敛着怒意和失望，轻声道，“溯儿越发叛逆，不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嬷嬷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道了句，“王爷总有一天会谅解的太妃的。”

“他恨吾也好，怨吾也罢，哀家从没有后悔过，更不曾愧对过他什么。”嬷嬷见华太妃坚决自己的本意，虽然知道改变不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劝了句，“太妃，其实四王爷现在已经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了，也未必一定要登上九五至尊啊。”说到最后一句，嬷嬷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听到这，华太妃不出意料地驳了她，“你懂什么？”宫中耳目甚多，话便不多言了。

君臣猜忌，手足杀戮，皇家自古无情，哪有真正的明哲保身。帝若要臣死，臣岂敢不死。只有站在那青云之端，睥睨天下，才得主宰他人，保全自己。

她辛辛苦苦栽培的儿子，却屡次忤逆自己，十五添一就离开了皇宫，独闯江湖，好不容易给他笼络的权势已经开始动摇。太子君辙也非等闲之辈，等他揽够了威望名声，控好了朝堂势力，便可以皇储之位顺理成章的登基。

那样一来，她就没有机会了。

当然，她也存了私心，若是君溯做了天子，那她就是太后，慈宁宫正主，掌管六宫之权，这是她嫁入皇宫以来，梦寐以求的权力巅峰。虽得先皇宠爱，册封为了皇贵妃，离那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阶，却相差甚远。

嬷嬷自幼跟在太妃身边，看着她的执着，心里感慨万千。这段路有多坎坷艰险她看在眼里，太妃吃的苦，并不是在昔日盛宠下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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