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果之爱

灰原伸出手，轻轻地推开面前的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团泡沫。在氤氲的水汽中，女孩向后靠在浴缸边沿上，眯着眼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她已经在水里泡了很久了，头脑昏昏沉沉的，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得红通通的。

　　但她就要这种感觉，这可以明显地消除由于一天的工作所带来的疲惫。扭了扭肩膀，原本的僵硬和酸痛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脚底泛上来的舒适和慵懒。

　　她离开组织后果然过的太过安逸了，现在重回组织反到适应不了以往的工作节奏了，女孩疲倦地揉着眉头。

　　APTX-4869这种巨大的科研工程，目前已经交由她全权负责，整个“噬身蛇”计划的压力几乎全在她一人身上。

　　她不仅得亲自进行A药的研究，而且还要指挥手下的那批科研小组督促其进度，同时还得抽出时间针对已有的A药资料进行逆向演算。

　　脑里的那根弦也许实在绷得太紧了，随之而来的头疼和恶心完全地摧毁了她的食欲，她什么都不想吃，回到宿舍仅仅是勉强地喝下一杯博士冲泡的牛奶麦片，这才稍稍缓解了胃部因饥饿而带来的不适感。

　　看了眼因为长久浸泡而发皱的指心，女孩撑着浴缸底部想要站起来，却猛然感到眼前一黑，世界瞬间扭曲。

　　后脑传来的巨大痛楚几乎让她直接昏迷过去，过了好一会儿，女孩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摔倒在了浴缸里。

　　阿笠博士小哀，我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你没事吧？

浴室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博士关切的问候声。

　　灰原哀就是东西掉地上了而已，没什么事的，您放心吧博士。

浴室里，女孩的声音轻快悦耳。

阿笠博士哦，那就好。

老人安心地点了点头，旋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敲了敲门。

阿笠博士对了小哀，我把你的衣服放篮子里了，记得换上啊。

　　灰原哀知道了，谢谢博士。

女孩拭干溅在脸上的水，揉着麻木的后脑勺，自嘲地笑了笑。

　　真狼狈啊，灰原哀。

　　她慢慢走出浴室，拿起衣服换上，抚摸着身上经过熨烫后仍带着暖意的睡衣。脑海里想起以前老人熨烫衣服时笨手笨脚的样子，一股暖意就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漾出来，直烫得她整颗心都柔软起来。。

　　小哀？博士的声音打断了女孩的思绪，急忙回应着转过头，看到老人正端着一盘三明治望着她，神情中尽是关切。

　　阿笠博士来小哀，工作了一天肯定饿了吧？我刚做了点三明治。

老人牵着女孩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递了一块给她。

阿笠博士一杯麦片怎么能够？怎么着都再吃点吧，不然胃会不好受的。

　　蓝莓酱和花生酱被均匀的涂抹在面包片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即便胃里感觉火烧火燎的，但灰原只是低下头抿了抿嘴后便放回盘中，柔软的茶色发丝低垂下来，遮在眼前。

　　阿笠博士怎么了。

老人刚拿起一块三明治放到嘴边想要大快朵颐，却察觉到女孩的异样，有点疑惑。

阿笠博士有点不舒服……

　　但他话还没说完，女孩就突然转身抱住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老人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赶紧地放下手中的三明治，局促地摸了摸女孩的头。

阿笠博士小哀？

　　在他印象里小哀从未做过这样的举动，这也是为数不多的小哀在他面前显得如此的脆弱。

　　一直以来女孩就像一只优雅的波斯猫一样，高冷并带着一丝疏离感，可就在今天，它来到了你的身边，扑进你的怀里，向你表达了亲近之意。

　　猫是不会去亲近任何人的，除非它信赖你或者……它需要你。

　　但女孩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把脸深深埋在老人的胸口，博士小心地拍拍女孩的背，他感到手中女孩的肩膀微微轻颤起来，终于，一丝压抑的抽泣声闷闷地传了出来。

这一丝抽泣融化了老人脸上的拘谨，他轻轻笑着，紧紧搂了搂女孩的肩。

　　女孩的肩膀并不圆润，相反还有些瘦弱甚至硌手，就像一件白瓷一样，轻轻一碰仿佛就会碎掉。

　　阿笠博士小哀累了吗？还是感觉哪里不舒服？

　　灰原哀我挺好的，博士……

女孩从老人怀里抬起头，博士也在笑眯眯地看着她，眼中盛满了关切。

灰原哀我只是……

　　阿笠博士好什么啊？回来连饭都不吃就瞒着我吃了几片咖啡因。

老人抬起手轻轻拭去女孩修长的睫毛上所挂的泪珠。

阿笠博士那可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吃的东西。

　　阿笠博士这不算什么博士。

女孩轻轻抱着博士，静静感受着老人胸膛中的心跳。

灰原哀我只是……觉得很难过。

　　阿笠博士为什么难过呢？在外面……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灰原哀不是啊……让我感到难过的，只是因为把您也牵扯进来了。

　　阿笠博士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博士笑了笑，而后轻轻捏捏女孩柔嫩的耳垂。

阿笠博士这是什么麻烦啊小哀，要相信这个坎我们总会迈过去的。

　　阿笠博士不要放弃希望啊，孩子。就算你认为自己在这世上孑然一人，可你现在消失了，步美元太光彦他们也会伤心的吧？不想再回到他们身边吗？

博士狡黠地眨眨眼。

阿笠博士尤其是新一那臭小子，你为了他那么拼命的制作解药，可一定要亲手把解药交给他呀。

　　这次倒轮到灰原感到窘迫了，晚霞般的红晕晕开在女孩的脸颊：“博士你可别误会什么……”

　　阿笠博士孩子……我都五十多了，我见过的真的太多了，就这点小心思怎么会瞒得住我呢？”老人叹了口气，指了指女孩红红的眼睛，“不过如果是我误会的话，那就最好了。

　　灰原哀当然啊，我可不会去喜欢他……

　　阿笠博士其实……小哀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就算你再怎么想要去隐藏起来，这种感情都不会经意地从你的眼睛以及你的一举一动里流露出来的。

　　博士顿了顿。

阿笠博士我希望你能幸福，小哀，而不是将自己投身于一份错误的、无果的感情中。

　　女孩咬了咬嘴唇，眼神变得迷离和茫然，突然就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死死地抓住老人的衣服低声呜咽，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栗。

　　阿笠博士傻姑娘啊，你要是没爱上那个臭小子就好了啊。

　　阿笠博士记得以前看过的童话《海的女儿》吗？里面有个人鱼小公主，她那么爱王子，放弃了海底自由自在的生活和300年长寿的生命，把美妙的歌喉丢弃在恶毒的巫婆手里，忍受住把鱼尾变成人腿后所带来的巨大痛苦，用她的爱、她的心和她年轻的生命，去追求那份她心中弥足珍贵的爱情。

阿笠博士可到最后小人鱼也没等到王子不是吗？王子还是和公主结婚了，小人鱼无论怎么付出怎么去爱都不会得到回应，她的结局只能是变成海上的那团泡沫，消失在晨光中。

　　阿笠博士很凄美的故事对不对？小哀，可是就算是那个人鱼公主至死也不后悔爱上那个王子，我也不希望你的未来也是变成泡沫的那个结局啊。

　　阿笠博士为爱做出太大的牺牲是很愚蠢的，你爱着一个人却为此奋不顾身，即便面前是悬崖也能勇敢地往里跳……这和飞蛾扑火有什么区别呢？孩子，你会烧死自己的……或许你愿意为爱情付出一切，就像人鱼小公主一样……但最后你得到的爱也是短暂的，灿烂却短暂的爱情，这不是我希望的啊……

　　女孩缓缓地闭上眼，一连串的泪水从眼角沿着腮边滑落，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老人也眼睛微红，捧着女孩微微往上抱了抱，让女孩的脑袋搭在自己的肩头，拍着女孩的肩膀轻轻安慰着。

阿笠博士难过的话……就不要压抑自己了，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也是很好的。

女孩一直努力维持的坚强终于被击碎，伪装被揭开，掩藏在其下的脆弱让女孩躲在老人的怀里放声悲泣，那么的放肆却又那么的悲伤，就像一只受伤哀鸣的小兽，让人心里空荡荡的。

　　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呜咽，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抽离出来，散布在空气中，织出一幅昏暗的悲哀如网一般笼罩在屋内。

　　真是个傻孩子啊。老人慢慢梳理着女孩丝绸般柔顺的短发，昂头望着头顶的白炽灯泡，轻轻感叹。

　　窗外夜黑如墨，明月高悬。狂风呼啸着卷过树梢，发出夜枭般的尖利嘶叫。

陌上芊眠今天刚弄的横封，感觉还是缺点什么感觉。

陌上芊眠算了，改天有时间再去弄吧！

陌上芊眠因为最近有点事情，所以就没有更新这篇文，抱歉了！

陌上芊眠从今天起恢复正常更新，会努力把这篇文，转载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