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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公主与巫女

名侦探柯南之灰原哀三部曲

东京都米花町2丁目21番地巷口,静静地停着一辆保时捷356A,琴酒叼着一根烟坐在车内,盯着博士的房子。

  汽车中控台上,一台平板电脑展示着一张照片,逸出微微的荧光,成了车内唯一的光源。

  照片中,一名黑色长发女孩开心地搂住一名茶色短发女孩, 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并对着镜头比出了一个傻傻的V字手势,被搂住的茶发女孩虽然脸色稍显冷淡,但也仍嘴角翘起,眼带笑意。

  年幼的宫野志保和宫野明美。

  彼时,她们只有7岁与13岁。

  在琴酒和那位先生作任务汇报的同时,伏特加也很顺利地调出了关于宫野志保的一切资料,其中就包括宫野姐妹二人年幼时期的照片,连琴酒也不清楚到底是出乎意料还是情理之中,照片里的宫野志保和他今天在十字路口见到的那名女孩在相貌上完全一样。

  不可思议的事实让他的脑海里瞬间就有了一个猜疑,在他和那位先生的第二通电话里,得知宫野志保所负责的研究计划目标及APTX-4869实际作用的琴酒立刻相信了心中浮现的想法。

  也许他今天遇到的这个名为灰原哀的女孩,就是因服用APTX-4869而变为幼年形态的宫野志保!

  这看上去是最难以置信的猜测,但也可能是最符合现实的真相。

  灰原哀?琴酒轻弹着腿上由组织安插在公安部的卧底所提供的灰原哀户籍资料,嘴角划出一道弧度。真是有意思的名字,能以“哀”字为名,她的心……或许在出逃之时便已经死了吧?

  昏暗的地下室中,只有一台电脑亮着辉光,映照着女孩的脸颊。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打完最后一个字母后,女孩点下了保存按键,然后拿起鼠标旁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褐色的液体缓缓在口中洇出带着些许苦味的香气,其实一开始她很讨厌咖啡那浓厚的苦味,但随着工作熬夜的时候越来越多,她也喜欢上了这每晚陪伴她的饮料,那残留在唇齿以及颚间的咖啡香气,总是让她在那漫漫长夜里格外安心。

  很多东西是不可能一开始就会喜欢上的,但当你习惯了它的存在,喜欢还是不喜欢也就无所谓了。

  已经十点多了,海潮般涌来的疲倦感不断冲刷着脑海,打了个哈欠,女孩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手指,肘部以及肩部的关节发出咔啪的脆响。放下手,揉着酸痛的肩膀,女孩轻叹了口气。

  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熬夜了,但是连续数天的高强度工作还是让她觉得难受。身体毕竟还是小学生的身体,生物钟的紊乱不是能轻易承受的。

  而且她作为一个世界顶级的生物科学以医学专家,过度熬夜的危害她也不是不明白,什么会引发胃肠道问题、造成失眠抑郁等精神问题甚至诱发心脑血管疾病以及引发内分泌失调这些危害,甚至都不需要学习专业知识随便在书店里找一本保健书籍就能学到。

  那她又是何苦呢?她又何苦要这么祸害自己呢?灰原捧着杯子扶着有些昏沉的头轻轻苦笑。

  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大侦探吧?只要是为了那个男孩,好像做的这一切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可能她也不是第一次去为了那个大侦探熬夜了,她习惯了去配合他,也习惯了在听到那句“灰原,交给你了”之后点头答应。

  难不成真的只是单纯的她欠他的?她是因为造出了毒药APTX-4869导致工藤变小才这样卖力研发解药?好像这确实是个合理的解释。

  但似乎又有些不够。

  既然只是因为心怀愧疚,那她只要埋头研制解药就好了啊,为什么要陪着那个大侦探四处去冒险呢?在工藤不管不顾吃下解药的时候她为什么要替他收拾烂摊子?工藤身处险境的时候她又为什么要出手相救?

  到底是为什么呢?灰原轻轻地闭上眼睛,她的眼前瞬间陷入黑暗,周围的一切如电脑、台灯等会影响她思考的东西都被隔开,能感受到的只有心脏在胸口怦怦地跳动。

  既然不是因为愧疚,那她在为了工藤做这些事的时候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的呢?

  灰原睁开眼,光芒再次涌进视野,明亮而温暖……她突然轻轻地打了个哆嗦。

  真该死啊,明明她已经试图逃避许久了,怎么又被逼到这个地步了呢?眼前台灯和电脑屏幕发出的光明明并不强,但却仿佛把她照了个通透,她无所隐瞒。那个被埋藏在心里许久的秘密随着今晚上的胡思乱想被再度挖掘了出来,赤裸裸地展示在她面前,让她的心都在抽动。

  她其实是很喜欢那个大侦探的。

  再度面对着这个她埋藏许久的事实,灰原感觉整个心都疲倦了下来,她蜷起双腿,两手抱住膝盖,整个人缩在宽大的座椅里。

  可是她为什么要喜欢那个大侦探呢?明明工藤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工藤喜欢的是小兰啊……

  I LOVE YOU这句话是由三个词组成的,她只有“I”和“LOVE”……没有“YOU”。

  灰原心里默默重复着“我爱你”三个字,突然想起了以前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在推特上看到的一篇小漫画。

  漫画作者的画工并不能称的上是很好,基本上只有简单的人物线条,但作者之所以很出名是因为他画的所有漫画剧情都很丧很丧,让人看完后心里忍不住的难过。

  因战争而国破家亡的王子为了逃避敌国追杀跑到了一片森林里,浑身遍体鳞伤,就在王子筋疲力尽快到昏倒的时候,一直隐居在森林里不问世事的小巫女站出来救下了王子。

  她把王子带回她居住的小木屋里,给王子疗伤、喂食,王子在小巫女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很快就恢复了,他们二人在森林里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小巫女并不知道她已经情意萌动爱上了王子,她只知道她很喜欢和王子每天出去玩,和王子在一起的日子就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但是这段时光没有持续多久,邻国的公主听说王子逃到了森林里,就带着卫队进入森林找到了王子,希望王子能够和她一起回去,小巫女当然不想让王子跟着公主回去,就张开双臂挡在王子面前……但王子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小巫女。在陪伴他度过人生中最艰难时光的小巫女和从小爱恋的公主之间,王子选择了公主。

  在王子跟着公主回去一个周后,就传出了王子和公主结婚的消息,结婚的场景十分盛大,市民们都争相跑出来想要目睹王子和公主的尊容,最后当身穿华贵礼服的王子和披着洁白婚纱的公主手挽手出现的时候,人群中都爆出了感叹声,人们都说王子和公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小巫女,她看着王子和公主的笑容,躲在人群中哭花了脸。

  在故事的结尾,王子和公主相拥着亲吻对方嘴唇的时候,小巫女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选择化为一缕青烟消失。

  当时在看这个故事的时候灰原非常的难过,难过到几乎感到愤怒,她在故事下方的评论里恶狠狠地痛斥了作者的“残忍和无情”,她想不通王子为什么要抛弃陪伴着他的小巫女而选择和一个公主在一起。

  但现在,她明白了。

  王子,就应该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一个小小的巫女又算得上什么呢?

  守护在王子身边的或许是一个小巫女,但是王子最后会娶的,永远是公主。

  工藤是爱着小兰的,小兰也爱着工藤,在那句“我爱你”里,有“我”也有“你”。

  况且兰还是那么的好,温柔美丽,善良坚强,在兰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姐姐的影子。他凭什么不和兰在一起?他就应该和兰在一起。

  她明明是那么的骄傲,又何必在爱情这件事上过不去呢?就应该早早地放下才不会让自己陷入狼狈。

  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应该简单一点,她做出解药,他吃下去,那么他们之间便两清,从此再无任何瓜葛。

  还是赶紧休息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呢。摸着墙壁拾级而上,灰原揉着眼走出地下室。

  客厅里寂静如死。

  整间屋子都没有开灯,只有几束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屋里的家具上,照亮了杯子里的半杯残水,窗帘在微风中曼妙地摇摆,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一股荒凉死寂的气氛从地底泛了上来。

  灰原猛地停住了脚步。

  不……有点不对劲……房子里,有点奇怪。

  她屏住呼吸,认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房间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所有东西的放置都和印象里完全一样,大门紧闭,窗户也只有一条用于通风的小缝,但是不同的是,偌大的屋子里已经没有人的味道了,房子一下子变得很大很空。

  平常博士就算已经睡了,那震天的呼噜声也会提醒她,她并不孤单,但现在平常熟悉的一切仿佛突然消失,只剩下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灰原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恐惧。

  她偏头看向身侧走廊的深处,那里是博士的卧室,那个会给她亲切感安全感的老人此刻应该就在卧室里吧?她现在必须得去找博士,看到那个老人如往常一般躺在床上酣然大睡,只有这样才会消除她心头的恐惧。

  一直以来她都会吐槽老人的呼噜,可此时却成为了她安心的依靠。

灰原哀博士?博士?

灰原轻声呼唤着,沿着墙摸向博士的卧室。

  博士的卧室距离她并不远,只有几米,但她却走得很慢。卧室的房门是虚掩着的,望着那条小缝,她的心止不住地狂跳。

  博士睡觉一般是有呼噜的,但今晚上如此安静难不成是还没有睡觉?可为什么博士没有回应她的呼唤?

  黑暗中,一只大手猛然从灰原背后探出,死死固定住了她,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手帕覆在她的口鼻部!一股浓重到让人不适的香气瞬间冲入鼻腔!

  这是……氟烷!有人要绑架她?是谁?反应过来的女孩惊恐交加,怪不得她觉得房间里一片死寂,原来房间里进了歹徒早早地潜伏起来了,博士恐怕早就遭到了毒手!

  灰原用力地挣扎,想把口袋里的侦探团徽章扔出去,不管有没有用但做些什么也好……可是那双大手像镣铐一样牢牢锁住了她,灰原屏住呼吸试图不去吸入那些气体,但是氟烷依旧丝丝缕缕地钻进肺部,她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无边的黑暗潮水般涌了上来。

  琴酒松开手,失去意识的女孩软软地倒在地上,在把手中的手帕放入封装袋里交给伏特加后,琴酒吩咐道。

琴酒去,把她放到后座上。

  伏特加接过袋子放进口袋中,弯腰轻轻抱起女孩,想了想问道。

伏特加大哥,那那个老头……

  琴酒端详着伏特加怀里熟睡中女孩,月光洒落,女孩精致的侧脸天使一般静谧而又美好。

琴酒一起带走。

伏特加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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