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35

李振宁知道她是身边的定时炸弹，是危险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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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佚我现在死，还来得及吗？

左佚的表情真挚得过分，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只有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里多了一分光彩。

李振宁却完完全全地僵在原地。

在确定左佚真的不是在看玩笑之后，他努力扯出一丝笑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些，他努力掩盖住自己眼中的复杂情绪。

像哄孩子一样，李振宁慢慢靠近左佚，生怕吓到左佚，连语气都放得无比温柔缓慢。

李振宁你不要乱想。

声音轻飘飘地落在左佚耳边。

李振宁我从来就没想过伤害你，左佚，我……

我只是太爱你了。

可这种话，说出来只是伤人的话。

李振宁握住左佚冰凉的手。

李振宁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饶是再傻，都应该察觉出左佚的状态不对了。

失魂落魄，没有办法好好生活。总是会想一些很差劲很负面的事情。

连眼里也没有了光芒。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满身灵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灵魂。

左佚笑出来。

左佚好啊。

李振宁愣住了。他不觉得这个笑容是正常的，也不觉得左佚会真的能笑出来。

确实如此，左佚笑得不开心。至少李振宁看不出来左佚开心。

左佚凑近李振宁，主动环住李振宁的脖子，在李振宁唇边留下一个不算甜蜜的轻吻。

可是李振宁心里都来不及甜蜜。

因为这太像一个告别仪式。在离开一个人之前，我们总习惯留给这个人一点特殊的东西。

李振宁颤抖地抱住左佚。

李振宁左佚……你不会离开我的。

李振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振宁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他眼眶泛起红色，像个无助的孩子，央求左佚千万不要离开。

李振宁恨不得为左佚放弃一切。

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起身与左佚对视。

李振宁左佚，我金盆洗手，然后我带你走好不好？

李振宁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左佚好。

左佚笑眯眯地回答李振宁。

得到左佚的应答，李振宁似乎心里安稳些。

只要左佚平安，李振宁什么都可以舍弃。

李振宁我现在就去找李汶翰，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好不好？

左佚好。

她像个只会说“好”的机器，没有一点感情。她目送李振宁急急忙忙地冲出去找李汶翰，等到李振宁消失在视野。

她的目光转像窗外寒冷的月光。她从床上下来，趴在窗户上向外看，看见江面升起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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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窗台，两条腿都面向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

左佚好高。

左佚向下望去，深蓝的江面倒影着月光。

冷风穿过她单薄的身躯，她却像完全感觉不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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