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山河一寸血。
从前边家也曾流过血,很多人为此丧命,牺牲者数不胜数,换来今日边家荣华不绝。
边庭溪瞥了一眼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不曾有半分胆怯,偏生一股狠意。
“你以为我还像多年前那么软弱么?”她一字一句摊开血淋淋的事实,“我早知道是你做的,忍了你一时,给你两分脸你不要,混了这么多年也还是这么个破烂样,叫我多看你受罪的心情都没有了。”
“边庭溪!”边卫卿终于沉不住气,出声怒斥。
……
一声枪响,响彻云霄。
惊起林燕无数。
旁边的女客瞧见腥红的血,忍不住叫了出来。
星河陨,江山落,血泪流。
古人讲,世有报应,坏事做多,总要遇鬼。
边庭溪放下手中的枪,缓步迈下台阶,一身的好风情,殷红的唇,银色的眼,精致打扮从头武装到脚,那样好的顶级姿色平常人看了心生倾慕,边卫卿却是手脚冰凉。
“我这一枪,准不准?”
刚才的那一枪,是边庭溪放的,准是当然准,不过她留了手,只打在边卫卿的肩头,没有立即要了他的命。
“痛吗?”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勾唇浅笑,白净的脸上尽是狠意:“那你问问当年的边庭溪痛不痛?”
痛不痛?
怎么会不痛?
十四岁的年纪,被迫接受人生一场残忍,边伯贤痛,还要强打镇定在边家内外周旋,她却是痛的半条命都要掉了。
愈是痛,愈是清醒。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那个天真无邪的边庭溪被她丢弃在内心的荒野,日日任野兽啄食。
她这一把,赌的实在很大,连边伯贤都骗过去了,退出边家,不再过问,换一个边卫卿松懈。
只要松懈,就必有缝隙可插。
不知不觉间,她的势力逐渐蔓延到边卫卿的手下,一点一点吞噬他的心血,她是个聪明人,做这种事分寸感十足。
“有很多秘密,我还没有告诉你。”边庭溪忽而神秘一笑,“你的这位宋虔宋秘书,是从我边庭溪手里出去的。”
边卫卿又惊又怒,瘫在地上转在地上转头看向身侧的宋虔,宋虔低着头站在原地,神色不惊,显然是默认边庭溪的说法。
这一耳光,着实够响亮。
事到如此,边卫卿哈哈大笑,“边庭溪,你以为,除掉我便可高枕无虞是不是?天真,你那个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比你狠多了,总有一天,你会被你自己的信任害死。”
“我境况如何,轮不到你来操心。边卫卿,你早就该明白,我的恨,你担不起。”她终于摘下那一副笑意盈盈的面具,露出早已生厌的真实面目:“收网,交给警方处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简简单单八个字,了却前尘过往,两代恩怨就此打住,也宣布了边卫卿的后半辈子注定惨怆怛悼。
边庭溪低眉,理了理自己因为动怒而略显凌乱的发丝,吩咐散了这一场宴席,抬步欲离此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