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冉，饿

“杜冉，把《陈情表》背一遍。”

杜冉点点头，费力从桌子上爬起来，她余光一扫，班上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了，正看着她，目光中夹杂着不少的嗤笑和好奇，她皱了皱眉，轻轻开口。

“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杜冉声音清脆，还带着丝刚睡醒的沙哑慵懒，但一字一句也还清晰，语速并不是很快，却还算流畅而没有停顿，楚然偏了偏头，就看着她背书。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犹蒙矜育，况臣孤苦，特为尤甚…”她一字一句，身后顾钦托着下巴，拧开水瓶仰头喝了一口水，眼中兴致勃勃，楚然注意到他，又侧了侧眼，后者回视，楚然就立刻回了头。

他感到不舒服。顾钦的眼睛是带有深海那样幽深的墨蓝色，偏黑一些也不会让人轻易联想到哪国友人，眼型锋利像言情小说男主描述的模样，但又不是典型的鹰眸，还是有些圆润衬出整个人的斯文温和与少年气质，搭上黑框眼镜又稳重很多。

楚然和他是完全不同的气质，虽说同属少年，但他一双黑棕杏眼，让小姑娘都嫉妒的白皙皮肤，又加上酒窝虎牙，杏色发丝点缀，一米八几的个子却显得稚嫩而温暖，让人想不到半点不好的方面去，笑一笑更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打开了灯，眼里满是星星的纯粹。

“…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杜冉背完，也懒得等老师说话，便坐下去直接趴好，教室里响起了响亮的鼓掌声，夹杂着夸奖有些嘈杂，然而这时下课铃响了，顾钦就含着笑想要戳一戳自己的小前桌，而楚然眼疾手快，已经拉住她的衣角。

“阿冉，饿。”

少年的声音染上软糯，杜冉揉了揉脑袋直起身子看了他一眼，就拿出碗来，“走吧。”楚然点点头，拿出自己的碗和她一起走到教室门口，却被叫住，回头，是顾钦正看着他们。

“两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吗？”

楚然又拉了拉女孩子的衣角，神情颇有些委屈，“阿冉，不要。”杜冉点头会意，就带着一丝歉意的看着顾钦开口，“不好意思。”“没关系。”

顾钦笑了笑，似乎也不甚在意，两个人就并排下楼，往食堂走去，他站在窗前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更甚。

“审判者和爆发者…有意思。”

顾钦轻笑，教室里此刻已经没有人了，笑声就异常响亮的在室内回荡，他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布袋，上面的图案发着暗光。

“…阿冉不要再理他了好不好？”楚然掰着筷子，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杜冉也能听清楚，她挑眉，楚然就继续说下去，“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杜冉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

“我相信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