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喘着粗气,一滴汗滴落在床边,在晓星尘圈着他的手离开他的那一刻,薛洋撑不住身子一时间倒了下去,晓星尘感觉有一丝布料从自己指尖划过,紧接着就听见咣当一声响,薛洋来不及避开身后的伤处,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只觉得眼前一黑,连呼痛的力气都没了。
直到听见薛洋倒在地上的声音晓星尘才意识到刚才的声响是薛洋,慌乱之中便去摸索他,而薛洋不知怎的竟一直躲着晓星尘朝他伸过来的手,嘴里一直断断续续说着什么,直到无路可退的时候才被晓星尘一把抓住搂在怀里。
揽薛洋入怀之后,晓星尘才听清薛洋嘴里呢喃着什么。
“不……别打我……疼……好疼……我只是……想吃糖……别打我……不要……”
薛洋仿佛感觉不到身后疼痛一般,一直在晓星尘怀里挣扎着,但是却抵不过晓星尘力气大,一直死死的把他扣在怀里,一只手按着薛洋,一只手轻柔的安抚着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薛洋。
“阿洋,不怕了,不怕,乖,道长给你糖吃,不怕。”
半晌过后薛洋不知是哭累了,还是疼的辛苦,总归是慢慢的安静下来,晓星尘小心的避开他伤处,把他抱回床上趴着,只是薛洋此时异常安静,也不像平时的小流氓了,倒是像极了街边的流浪狗,被人打怕了欺负惯了,见人就躲着,被抱在怀里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晓星尘把薛洋放在床上之后便开始去摸索他的伤处,摸到手中一片湿润,又隐约闻到些血腥味,晓星尘这才意识到薛洋被打的有多重,伸手从袖子里摸了药瓶出来,将药瓶放到塌上之后又反手在袖子里摸出一颗糖,剥开了喂到薛洋嘴里。
薛洋吃了糖之后也是安安静静的模样,晓星尘不免有些心疼,手下的动作更是轻柔。
“阿洋,,”
晓星尘略有些犹豫的说出口。
“这伤,,得揉开,要不然你明日就没办法起身了,你忍一忍,,就过去了,好不好?”
薛洋本是不怕疼的,可就是在刚才,在晓星尘一下一下的狠厉是时候,他真的以为晓星尘会把自己打死,那种疼,比当初在街上偷糖吃,被发现后乱打一气的疼,更甚。那个时候,薛洋是真的怕了这样的晓星尘,但好在晓星尘还是抱住了他,轻声安慰着,他能感受到晓星尘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也抚摸着他的心绪,替他一丝丝把理智找回来。
“好。”
薛洋答应着,左不过疼一阵就过去了,怎么也比不上让晓星尘消气重要。
晓星尘听薛洋乖巧的语气,心疼的很,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打的狠,或者比现在还要狠,他必须给被害死的村民一个交代,或许有些人是真的死有余辜吧?
晓星尘占了些药在手掌中,两只手揉搓在一起,感觉自己手中温热,才把手放在薛洋不堪入目的身后,薛洋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当晓星尘的手碰到自己身后时,还是疼的发抖,他尽量控制自己放松,但还是疼得厉害,便开口咬住胳膊。
晓星尘浑然不觉,一只手在薛洋身后轻轻的揉着,虽然下手很轻,但对于薛洋来说却是不能再重的。
又过了一晌,药也上好了,薛洋疼的浑身都是汗,却不曾出声,晓星尘打来水给薛洋擦身子,薛洋享受着晓星尘的照顾,可薛洋感觉到晓星尘在摸了他右手的时候顿了一下,心道,不好!
“嘿嘿, 那个,道长,,”
薛洋开了口,却不知说些什么,好在晓星尘没有理他,只一门心思的擦着他的手臂,这也让薛洋松了口气。
“阿洋。”
“嗯?”
薛洋下巴枕在胳膊上,微眯着眼享受着晓星尘的服务。
“以后,你大可不必为了取悦我而伤了自己。”
薛洋一顿,原来晓星尘知道,他知道什么都知道。
“犯了错,我会打你,而且绝不会轻饶。”
晓星尘把薛洋的手放回去,又把布重新沾了水,给薛洋擦着脸。
“但是打过,罚过,也就过去了,便不再计较,我知道你心思敏感,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因为你某一处错,就弃了你,厌了你的。”
晓星尘的话从说出口的那刻,便深深印在薛洋心里,薛洋此时闭着眼趴在床上,旁边晓星尘拿着布一下一下的擦着他的脸,动作是何等温柔,两个人如若搁在以前,便不会有此情此景,但是有了义庄的三年,有了那夜的围炉夜谈,这样的话,就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唯一不堪入目的,便是薛洋身后那处紫青色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