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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锦歌年华成清韶

帝后七夕

到了紫宸殿书房,紫槿轩正于案底旁批阅奏章,执着一枝渡了金的笔,清冷的面容不由冷肃几分,

  “帝君…”我的声音引了他的目光。流转一瞬,他的目光重重的落在我的脖子处。“夏夏,本君是否对你太仁慈了”

  见我低头不语,他又道“过来,研墨”

  “是”

  看着面前认真批阅文书的锦衣帝君,我的心生了几分微酸。

  最是无情帝王家,紫槿轩眼里,我也只是棋子吗?

  安初夏身后,是安氏一族。

  安初一族羽翼丰满,枝繁叶茂,收为己用,有益无害。

  从安初夏进宫为妃那日起,就注定了成为棋子的命运。瑶贵妃所说的那些话,是羞辱我的气话,还是陈述事实呢?

  若我是棋子,紫槿轩,你又会怎么利用我的价值呢?是弃是留?是生是死?

  察觉出了我的莫明感伤,紫槿轩的眼尾将我望上一望,最后,道了“有些东西,想不通便不要想,世间俗事万千,不是每一件都要了解透彻,有些事情,了解个干净,反而是件坏事”

  我抬起头,定定的望着他“帝君,你说,帝王家果真无情吗?”

  “情字,于帝王家,只是毒药”他清冷的别开眼。

  良久的沉默,最后,他轻微撇了撇精湛的眉

  “若情能自控…”可若能自控…

  “我知道槿玉簪与蕴娘娘的故事”

  “锦言告诉你的?”紫槿轩冷冷的眼刀落在锦言身上,惊得正打瞌睡的锦言一个激灵……可不在打瞌睡吗,反正他同她讨论的情于他一个公公无关。

  “不是,我自己知道的,我觉得有些悲愤,悲的是蕴娘娘,愤的是先帝君,若是不爱,何必伤害?我从前爱过一个人,大概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对我从来都是视无一物,即便我如何靠近他,温暖他。也是徒劳,可是,我从来没有怪过他半分。因为我喜欢他总归是我的事,与他无甚关系。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怨恨他半分,可先帝君,如何能将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子利用干净还杀之后快呢。皇家人,果真无情吗。”蕴娘娘毕竟深爱他,不然又怎会甘之如饴。饮鸩止渴。对于深爱自己的女子,都能这般利用。帝王的心,究竟有多狠?紫槿轩如今是帝君。他又有几分真心?

  紫槿轩收起案底上的文书。脸色有些苍白。眸光微变,眼里有一丝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

  声音沉沉,不知喜悲,却如同腊月寒冬里侵的水。寒碜碜,冰戚戚

  “不是无情,只是情不在她”

  城春三月,紫槿花开。

 阳光薄薄的倾到了少女的榻前,艳丽璨然的小脸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檀香袅袅萦绕在她的身边。少年清朗的声音体贴的压低询问着身边的丞相夫人“阿鸢睡着了吗?”

  苏锦歌是苏丞相唯一的女儿,因苏丞相的一句话便有了阿鸢这个乳名。

  “这孩子,又睡着了,若是醒来知道你来了,必定要悔青了肠子!”

  少年含着低低的笑声以及羞涩的辩解。

   许是少年的声音惊了熟睡的少女,懵懂的少女揉着惺忪的睡眼果然看见了梦中的少年郎正对她低笑,俊美的姿容好看得像仙人一样。惹得苏锦歌熏红了脸。

  “锦歌,清韶来看你了”

  清韶是锦歌的青梅,更是她一直欢喜的少年。

  这个被她欢喜的少年是当今太子,世间最尊贵风华的人,很多闺秀提起都会红了脸颊的少年。有时候苏锦歌会想,这样得天独厚的少年,为何会带兵抄了苏家呢?

  清韶带兵抄了苏家的时候,她正发着高烧,彻夜迷茫,难过的几乎死去的时候,嘴里喃喃唤着他的名字。天亮时,她的高烧终于褪去,清韶就坐在她的床头,他的衣衫上染着血迹,是她亲人的血。

  苏锦歌赤足走到窗边,战栗的看着遍地的尸体。

  她的父亲和母亲死在了大殿。

  她才惊觉,原来苏家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不明白,这个被她欢喜着的儒雅少年,到底是谋划了多久,才能在一夜之间血洗了权倾朝野的苏家,又是用了怎样的手段逼死了危协到自己帝位的手足登基成帝。

  一月后,清韶登基成帝,她成了帝后。

  花烛夜,她终于可以为苏家报仇血恨,为惨死的亲人手刃仇人,可当她的匕首即将刺入他的胸口的时候,他却将她拥进了怀里,颤抖着声音对她说“阿鸢,你说过,我若为帝,你必为后,我终于做到了…”他说得那样小心翼翼…那样谨慎…“昔日欢喜清韶的阿鸢,终究睡在了十七岁的夏末…”她冷心冷情得好似行尸走肉一般,连他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后来,她再也没见过清韶,而她,再也没有十七岁的张扬明媚…

  她再见到清韶,是在半年后的一个清晨。

   穿清衣的倾柔女子立在一旁温柔浅笑,莫不动人。清韶站在她身旁,逗弄孩童,教她学走路。

  见锦歌帝后楞在原地,小太监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帝后娘娘,那是蕴妃娘娘和三月新得的槿鸢公主!”

  蕴娘娘是这后宫最得帝君欢喜的女子,亦是镇北将军之女,槿鸢公主极得帝君爱重。

  她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去之余。她忍不住看了清韶,玉树临风的人,牵引着粉妆玉砌的女童,眼里是无法抑制的宠溺“阿鸢,阿鸢,快到父君这里来…”清韶唤出的名字让她险些失魂。眼泪无法抑制的滴下来,滚烫了一颗死去的心…似乎,有什么在这刻活了过来…可是,她不能爱他…家族之恨,灭门之仇是一道无法跨越的深渊。

  第二日的清晨,她微微掀开了眼帘,却触及坐在床畔的那人…

  一夜之间,他清瘦了许多…

  “阿鸢死了…”

  他的话让她突然楞住了…阿鸢死了…

  “槿鸢公主昨夜中毒身亡,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你,本君的帝后,你可有何话说?”

  槿鸢公主死了…那么小的孩子,竟就这样死了…

  苏锦歌第一次觉得后宫的腻害原来如此恐怖…第一次觉得帝王家的斗争,无论是政治还是后宫,都是一样让人战栗到发疯的地步…

  “臣妾无话可说”

  清韶怔怔的看着锦歌,良久才哑了音道“我知道与你无关…”

  苏锦歌直直跪了下去,俯低了身姿“臣妾无话可说,还请帝君赐罪!”

  良久的寂静后,清韶苦涩的扯了扯唇角,无力道“本君的帝后既然学不会低头认错,那便跪着吧,何时学会何时起来!”说罢,他拂袖离去…

  ………

  她便那样跪了一宿。直到黎明微醺,腿没了知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侍女慌张的尖叫声把门外的清韶引了进来。

  朦胧中,锦歌听到了太医对清韶说,她无碍,只是动了胎气…

  她听到清韶无措的声音和惊讶的喜色。

  太医离去后,她看着清韶说“做为母亲,我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活在尔虞我诈的深宫,我更不允许他们一出生头上就要悬着一把带血的刀刃,那样的话,我宁可他们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苏锦歌…你在用你自己惩罚我对不对…你一直在用冷漠来惩罚我,恭喜你,你成功了,成功看到我生不如死的模样,成功看到我心痛到发狂!”

  这是记忆里,清韶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后来,清韶答应了她,只要孩子平安降生,他就放她走。

  当天,清韶搬到了凤倾阁,谴散了所有婢女,留下了自己的亲信。

  从此,她的衣食住行,小到穿鞋盘发,大到饮食起居清韶都亲力亲为。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像他父君一样清静,一旦动起来,却又是翻天覆地的闹腾,好几次折腾得她苦不堪言,偏偏她身边的小婢女又是清韶的亲信,只要她稍微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小婢女立刻会去知会。

  清韶又一次丢下商议到一半的朝会跑来了她的凤倾阁。

  “这家伙太过闹腾,如此折腾你待他出生,有他好受!”

   看着清韶像个孩子一样对着自己的肚子咬牙切齿,她只觉好笑便道“你如此不会做父亲,我怎好把孩子交给你带?万一我儿子将来被你带成了这般惹人闲的性子以后讨不到媳妇怎么办?

  清韶摸了摸她的肚子,柔柔的笑开了“以前有个傻丫头嚷着要嫁给我也不晓得她还记不记得!”

  “以前的时候年纪小,哪里分得清人和狼的区别?”我的张扬明媚,在他的宠溺下,再次活了过来。

  想起第一次见到清韶的时候,他那般粉雕玉琢得如女娃娃般好看,众星捧月得又似皓月。

  自从在皇宫见到了他后,她便常常同父亲去皇宫找理由缠着他,

  她习惯跟在他身后娇羞的嚷着“韶哥哥,锦歌以后嫁给你好不好!”直到大一点的时候,她的性子被父亲宠得嚣张,便对他扬言“韶哥哥为帝,锦歌必为后!”

  “我希望是个女孩,女孩随你,这样我便可以把她宠得张扬明媚无法无天。”

  清韶好听的笑声把她从回忆的逆流拉了出来。

  ……“男孩女孩无所谓,只要帝君信守承诺便好!”她这样说。

  而他,只是抿了唇,不再言语。

  终究是要走的,她怕自己动摇。

  到了临产这日,她因失血过多处于危机边缘。

  难过得快要死掉的时候,她听到殿外渡着步子来回走的清韶对所有人大发雷霆“若帝后有恙,尔等都不用活了!”

  “君上!帝后娘娘因难产失血过多,皇子与娘娘…只能…只能…”

  “留下孩子…”她虚弱的挣扎…

  她做出了所有母亲都会做的选择!却让清韶黯然失笑。

  “苏锦歌,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她以为清韶再也不会理她了,就像曾经的时候,她每次和旁的男子近了,他就会好长一段时间不理她。

  在意识逐渐模糊之时,她看到了清韶的脸…“韶哥哥…阿鸢不会与旁人亲近了,你不要不理阿鸢好不好…”

  “阿鸢…我又怎么舍得不理你”

  他握紧了她的手,好似握着他的全部一样谨慎而小心…欢喜而意外。

  因为难产,她生了一夜的孩子,他就那样守了她一夜,内力真气源源不断传到她几乎冰冷的手心。

   …………

  孩子足月这天,她终究还是走了。她悬着一颗心去告别了他…

  她在想…若是他留她的话,她就不走了…然后陪他一起。可是…他终究没看她一眼…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有…原来的一切,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他只不过想要一个孩子来弥补失去槿鸢公主的空缺…

  却不过…她差点信了

  “清韶,我们再不相欠!”

  带着微微苦楚和无限思念离开了皇宫。

  出宫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她来,就会向北而下。

  ……………

  故事到了结局,夏七夕沉默了半响,最后,忍不住道“清韶帝君透透的了…”渣男二字,我实在不敢说出口。紫槿轩现在脸色本就不大好看,我要去辱骂了他爷爷,不得去地下赔罪去。

  “夏夏,你记住,有些东西,只有用心,才能看得见,肉眼看不见事情的真相”

  “有些东西,只有用心才能看得见…”

  就在苏锦歌打算离开皇城的时候。

  蕴娘娘出现了。

  “苏锦歌,其实你比任何人还要狠心!”

  “槿鸢公主的死与我无关,蕴娘娘你会傻到相信她们的话吗?”

  “好一句与你无关!我们母子的命运皆是因为你苏锦歌!若不是因为相似你的一双眉眼,我与阿鸢又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可怜清韶爱你如此之深竟牵连我做无辜路人!”

    “然而你毕竟深爱他”蕴娘娘甘愿被他利用,何尝不是爱!

    “那又如何!他这一生只爱你一个!当初…他喝醉,扯着我便道阿鸢,道他带兵抄苏家实为不得已,苏丞相早有了谋逆之心,老帝君知道他对你的心,便许诺血洗苏家便可留你一条生路!他明知道你会恨他,可为了你…为了你…他不得不带兵血洗了苏家…他还道,他是太子,宫中想要他命之人比比皆是,更甚是他的兄弟手足为了皇权已经打起了你的主意,为了护你安康,他冒险涉足皇权之争,弑兄杀弟不过能与你长长久久,让你一世安好!却没想到…终究是上天弄人! ”蕴娘娘悲戚看着苏锦歌,讥讽的垂下眼帘,任悲戚逆流。

  锦歌失魂的看着蕴娘娘,甚至连脸上的泪水都还来不及去擦…

  “你说什么…”她极力隐忍喉咙里的腥甜!

  “你与帝君花烛夜,他说他终于做到了…终于可以与你长长久久…终于可以让你一世安好…可你呢!你怎样说得!”

  怎样说得…她怎样说得?…她怎么会不记得……

  昔日欢喜着你的阿鸢终究睡在了十七岁的午后…

  “因为你的一句话…他在瓢泼大雨中独酌,终于醉到在了我院中…才有了我与他的懵懂一夜!才有了蕴妃的荣耀!我原以为…是上天的垂怜…却不过…却不过是你苏锦歌的缘由!一句阿鸢乳名!好一句阿鸢乳名!而如今……你却一心一意离开他…甚至连头也不回…你可知你离去的那一刻,他下了多大决心才没有回头!他的唇咬得血肉模糊还不够!你却还要将他的心撕裂开来!你说那样的话倒是轻巧!你却要他如何忘记你!你又如何不欠他!清韶那个傻子…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爱你!比你爱他更爱你!为了你的家人…你可以伤他恨他疏远他!可是他呢!他的家人!他的兄弟!那些仇又该怎么报!”

  “蕴娘娘别再说了!”身边搀扶着她软下去的身子的婢女再看不过去出声制止。

  苏锦歌忍住了喉咙里的腥甜。努力不让自己哭得难看…

  “看,苏锦歌!到你离开,他都为你把以后安排好了!而你…又是怎么对他的!……不知锦歌帝后有没有注意到后宫所有妃嫔都有着相似几分的眉眼神态!只可惜…除了你苏锦歌其他都是赝品罢了!”

  世界上的事,原来件件藏着委屈…

  有些东西,只有用心才看得见,肉眼看不到事情的真相。

  清韶爱惨了苏锦歌,所以旁得女子如何深情,也入不得他的心,爱情,毕竟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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