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他的林墨消失了

Queen的尖叫响彻你的意识领域，你感觉自己的耳膜几乎要被她震碎了。Queen在大火中不断挣扎、打滚，明明才烧了几秒钟，却比你这燃烧了几分钟的灵魂还要痛苦。

“哪怕你现在杀了我，永夜依旧会有到来的那一天！到那一天你会再次见到我，我会再次把你吞噬掉！”Queen大概是知道自己死定了，挣扎无望，索性跟疯了一样咒骂道，“我是你的影子！你这辈子都摆脱不掉我的！”

“林墨！别听她废话！”你突然听见了许墨大喊你的名字，“在这片黑暗彻底消失之前烧死Queen，然后马上熄灭火焰！”

否则，否则你就会像Queen说的那样，灵魂燃烧殆尽，换来神的苏醒。

“哈哈哈哈哈哈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两个竟然还傻到相信我的话。”Queen忽然尖声狂笑起来，“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阻止神的苏醒，阻止你自己牺牲掉吗？”

你的心猛地一抖。你自以为识破了Queen让许墨献祭的诡计后，便不会再被Queen蒙蔽。直到许墨把Queen丢进火里的时候，你都以为这一战你们是打赢了的。

你低头看着自己——燃烧了这么久，除了感受到彻骨的痛楚，你的灵魂好像真的没有任何的损伤。如果这样的话，就算黑暗彻底消失，你也不应该立刻死去。

“林墨，你知道吗？因为有我，你才得以存在。我是蒙在神的意识上的那片阴影。我不在了，神才会彻底苏醒，而那时你也就不在了！”

你呆呆地看着一边在火焰中打滚一边尖叫的Queen，而许墨也像是突然被抽走灵魂的雕塑一样，站在原地，双目无神。

天平的一边是整个世界，另一边是自己。听起来，好像牺牲掉自己去换整个世界并不亏。

你抬头看着许墨，许墨也看着你。这一瞬间的对视，沉默中却写满了千言万语。你捕捉到他眼神中即将冲出理智封印的疯狂，在他开口前率先说道：

“许墨，对不起，我爱你。”

只是一句告白，却让许墨在开口的瞬间失声。

因为他听出了你的答案。

这一刻，你不止是在说爱他，更是在告诉他：请他尊重你的决定。

“对不起，又要留下你一个人了。”你满眼是泪地看着许墨。当你视线重新恢复清晰时，你竟然看到许墨露出了一丝微笑。

“按照你的本心，做你想做的事。”

你看到许墨迈开大长腿，一步步坚定不移地走入你周身的火海。火光一瞬间就窜到了许墨的身上，而许墨的身影只是晃了一下，脸上却不曾有一丝痛苦的表情。

灵魂的灼烧怎么可能不疼呢？只是当许墨知道他要跟随着你同生共死的时候，疼痛感突然就变成了一条纽带，把你和他紧紧连在了一起。他终于感受你能感受之痛，终于能和你一起步入相同的结局。

“不管前路如何，终点在哪。”许墨在你面前蹲了下来，“我都会和你一起走完。”他的手掌紧紧握住了你正在燃烧的手。

许墨的身影跟着火焰一起摇曳。

深邃的眼眸里，只为你的倒影山河倾覆，星河遍地。

他不阻止你的选择，而这一刻你也不想阻止他了。

这不算他为你牺牲，不过是你的守护者，选择了跟你死生与共。

Queen的身影彻底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就在Queen消失的瞬间，你身上的火焰也瞬间消失了。整片黑暗的意识领域一时间白得刺眼，就连习惯了黑白二色的许墨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双眼时，许墨竟然在这片单调的纯白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虔诚和震撼。如果刚才那片黑暗是地狱，那么眼前这里，就是天堂了吧。

许墨抬头，看着在他面前缓慢站起的女孩。还是那张被他的手掌无数次抚摸的面庞，还是那双看综艺时会眯起来的眼，还是那对在看稿件时会蹙起来的眉，还是那个勾引着他恨不得时时亲吻的唇……

她一的切看上去都没变。只是许墨在她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横穿亘古、纵贯天地的深邃与辽阔。她的眼神像是积淀了千百年的时光点缀的星空，像是繁复的命运轨迹交织成的银河。区别于Queen眼神中的冷漠，女孩眼神中的淡然更多了些仁慈和悲悯。如果说Queen看着许墨像是一个国王俯视自己卑贱的臣民，那么眼前的女孩看着许墨则像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心爱的子女。

许墨慢慢站起。他的个子还是比女孩高出一头，但女孩仰视他的目光里，平平淡淡，温温暖暖，却唯独少了他熟悉的那种仰慕和期望。

“神……”许墨张开嘴，好几秒钟，才念出这一个字。

女孩点了点头，微笑道：“许墨，你好。”

从女孩的口中，许墨终于确定了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相信的答案。

他的林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