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初升,宫墙之内一片火红的喜庆。
大殿里,灯火通明,慕容云天稳座高位,一袭火红喜袍却遮不住他周身散发的凛冽之气。一双阴鸷的双眸扫过堂下众臣及两国使者,当视线落在西楚太子泛着冷光的面具之上,慕容云天眸色更加阴沉。
好一个目中无人的西楚太子,竟敢如此欺辱于朕,朕定会让你“不枉”此行。
他正欲给西楚太子一个下马威,忽有侍卫急切来报:“启禀皇上,穆丞相在宫门外遇刺,重伤昏迷不醒,无法入宫复旨。”
“啪!”
慕容云天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桌案,怒目历色,甩袖而起,声音冷的仿若来自三九寒天的冰窟:“宫门外?贼子简直猖狂至及!可有抓获刺客?”
“回皇上,刺客……逃了。”
“逃了?御林军统何奕何在?”
“臣何奕参见皇上!”一直守在殿外的何奕迅速入内单膝跪地行礼。
“贼子必已潜入宫中,即刻封锁宫门,擢五千御林军护卫大殿,其余人等逐宫搜查刺客,定让他插翅难逃。”慕容云天所查之事至今毫无进展,但他确信这一切绝对与慕容云逸脱不了关系,或许也与西楚这个神秘太子有关,他眸色晦暗不明地扫过那张冰冷的面具,视线直直落在坐在轮椅中一副事不关己神态的慕容云逸脸上,慕容云天冷硬阴郁的神色更胜,布置喜庆的大殿静的让人胆寒,众臣与侍从皆敛声屏气,谨小慎微。
慕容云逸却面不改色,浅笑轻言:“皇兄,吉时已至,切莫误了时辰。”
慕容云天冷“哼”一声重新落坐,侍立一旁的曹公公宣布仪式开始,乐声起,北辰公主一身艳红喜服仪态万千,由侍女扶着莲步轻移,由外而入。殿内众人却无心欣赏,心思各异地看着她与慕容云天完成所有仪程。就在北辰西楚两国使者向慕容云天敬酒之际,一道利刃破空之声突然而至,鬼面男凌空而入,快如闪电,剑尖直指慕容云天面门,千钧一发之时,暗卫齐出,顷刻间刀光剑影,双方久持不下,忽然又一道身影闪过,众暗卫定于原地,群臣皆露惊惧之色,鬼面男再次提剑刺向慕容云天,曹公公吓的急呼御林军救驾,却为时已晚,慕容云天眸色一闪,欲要移步避开命门,忽被一股力道推开,他稳步定神,映入眼帘的正是西楚太子被一剑劈开面具的画面,面具裂开的瞬间,鬼面男被南楚战王上官墨拿下。
慕容云天看清面具下的绝世容颜,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一般僵在原地,愣愣的盯着这张夜夜入梦的容颜,脑海中翻江倒海。
“鬼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大燕朝臣个个面露惊恐。
“鬼!恶鬼来索命了!”
“闭嘴!”慕容云天怒呵一声,众人才从这张熟悉的面容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却仍有人喃喃自语:“鬼,真的是鬼,他来索命了……”
南宫彦舟始终一言不发,对于慕容云天的注视视而不见,任由上官墨白为他披上之前解下的披风,对他浅笑嫣然。
这温馨美好的画面刺伤了慕容云天的眼,他的舟儿没死,他回来了,可他却是西楚国至高无尚的太子。他的脸一下子变的惨白如纸,他以为自己没有心,可此刻的胸口仿佛堵着千斤重的巨石,整颗心又闷又痛,压的他喘不过气,真是莫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