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捌.熟悉

鬼切我还有一事想问您。

晴明直说无妨。

鬼切之前安排在我身边的那名家仆……他在我失忆之前，是否有交集？

　　没有想到鬼切会问这件事情，晴明若有所思地合上了扇子。若是告诉他，那赖光的伪装就会被他揭穿，辛辛苦苦隐瞒了数日，想必赖光不想让鬼切知道他原本的身份。　

　　但在有些方面，赖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难免引起鬼切的怀疑。　　

晴明（轻笑）可是对他不满？

鬼切（摇头）并无这个意思，只是他让我感到有些熟悉，好似之前就与他朝夕相处那般亲切。

　　赖光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鬼切能清晰地感觉到赖光与其他人的不同。他比其他任何人在意他。甚至比大江山的鬼王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都要了解他的习惯。　　

　　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仆，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那也是有着前世记忆的一对。　　

　　鬼切有点烦躁地抿下一口茶水，茶叶清凉的味道稍稍抚平了他的心绪。　　

　　时间过了半晌，晴明才缓缓开口。　　

晴明赖光他的确是我们阴阳寮里的家仆。

晴明不过，对于你和赖光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一概不知的。

　　晴明说着慌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无事人的模样，唯有那双狐狸似的眼睛在鬼切面上上下打量着。　

　　鬼切很早便料到了晴明所说的这一番话。这段时间来，晴明虽是对他百般照顾，却有意无意地让他和赖光相处。这些事情他都悄悄记在心里。　　

　　有次他想外出散心，晴明便把赖光喊来，让他跟在他旁边。那时晴明看着赖光的眼神不像是看着一个地位底下的家仆，反而像看着一个可以打趣的朋友。　　

　　晴明会这么做，无非是想让赖光与他接触。结合起赖光对他种种事情的了解，鬼切难免怀疑他在失忆之前与赖光是认识的，而且这件事情晴明阁下也知道一二。　

鬼切我知道了，那就多谢阁下这段时间的照顾。

晴明现在就要离开么？

鬼切（点了点头）是。

晴明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要回大江山？

鬼切大江山是我的故乡，我从那来，便要回到那去。

晴明需不需要我让酒吞和茨木陪同你……

　　晴明顿了顿，鬼切想回到大江山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失去了在源氏的记忆，也失去了在大江山的记忆，这些天鬼切也只从他口中了解到大江山。　　

　　不过，大江山的妖鬼是否会认出这个曾经屠戮他们的同类，这是晴明尤为担心的一点。　

晴明有他们在，路上也能互相照应。

　　鬼切知道他有两个同为大江山的同伴，酒吞和茨木他也见过。不过这两个同伴好像对他也没有多少了解，三人见面的时候，不似失散多年的旧友，反而各怀心思不敢言说。　

　　如晴明所说，要是路上有酒吞和茨木的照顾，他回大江山也能省下心。酒吞童子是大江山鬼王，而茨木又是大江山实力强劲的妖鬼，有他们两个在，鬼切确实能放心不少。

　　但不知为何，每每见到酒吞和茨木，他的心中都会生出些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