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了男人，女人也可以自己在外工作养活自己。
对于这两个人的观点，柳溪更偏向于前者。
一是因为她也不知道离了楼一帆她究竟还能干什么。
二则是因为，楼一帆对柳家有恩。
如果不是因为楼一帆，他们兄妹大概早已在几年前的冬天冻死在街上了。
况且，她也觉得对不住楼一帆。
不过今日，柳溪终于下定了决心。
离婚。
就是以后饿死，这个婚也必须离。
八
柳儒士选的房子在城郊。
是一间上了年头的小院子。
虽说是能住人，但是整个房院都散发着一股霉霉的破旧味道。
这套房子唯二的两个优点就是房租便宜以及离白念洲上班的监狱近，她走路大约只要十分钟。
只是他自己，就算骑车上下班以后至少也要四十分钟。
如此，白念洲的自行车从今儿往后便只能归给了柳儒士。
他们兄妹三人将房子简单的打扫了一番后，一人选了一个屋子算是正式入住了。
到了晚上，他们三人聚集在主屋内。
柳溪点上煤油灯，三个在昏暗灯光下将自己的财产全都拿了出来。
这里面有柳儒士和白念洲省下的存款，也有柳溪的金手镯和一些值钱的戒指和项链。
三人大致估算了下价格后，白念洲说道:
“这些下来估么着有两百大洋。”
“那剩下的钱咱也就只能慢慢还了。”
柳溪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眼眶里的泪水又开始不停的打转。
柳儒士见状，赶紧说道:
“姐你放心。等这个月过了我就辞职去滨海。”
“大城市工作机会多，给的工资也高。”
“到时候等我安顿好了，我就接你们过去。”
白念洲也说道:
“是啊，姐姐。不行我们就都去滨海谋生。”
“反正我在这监狱也和养老差不多。”
“钱的事你别担心。”
说完，她灿烂一笑。
柳儒士也裂开嘴巴笑的一脸憨厚。
虽然弟弟和妹妹给她的安慰并没有什么用，但她为了不让弟妹担心，也挤出了一个微笑。
兄妹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柳儒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柳溪则和白念洲挤在同一张张床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天亮后，白念洲去了监狱请了半天的假期。
曹家镇不算很大，对于楼家昨天的那场闹剧，一晚上基本便已经传遍了整个镇子。
赵长亮依旧面瘫，但却痛快的给她批了条子。
同时还将自己的自行车借给了白念洲。
白念洲也厚着脸皮拿了回来。
到了家后，她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姐姐，两人一起去了镇里的警局。
九
楼一帆昨晚上一宿没睡。
一直到今早他上班了，他的脑子里也都是白念洲的那句“离婚。”
他虽然在外面找了女人，但是他还真不想和柳溪离婚。
毕竟这么多年了，就是养条猫狗也是有感情的。
而且他真的没想到，一向弱弱诺诺的柳溪竟然会想到和他离婚。
这是为什么啊?
他真的想不明白。
她生不了孩子他不嫌弃她。
她带着两个拖油瓶他也当自己家人养着。
柳儒士当年欠下的巨额欠款是他帮忙还的。
没有他的话，不仅柳儒士要被当街砍死，就连她和她妹妹也都要被拉进窑子去还债。
不止如此，就连白念洲出国的学费都是他省吃俭用、勒紧裤带帮着付的。
这俩兄妹的工作也是他求爷爷告奶奶的找来的。
他不就外面养了个女人嘛。
他也是要传宗接代的啊。
为什么柳溪非要和他离婚。
楼一帆正在办公室内眯着眼睛琢磨这事呢，门外面，副队长小刘敲门道:
“队长，嫂子和小白找你。”
一听说柳溪来了，楼一帆顿时来了精神。
他坐好对外面喊道:
“让她们进来。”
小刘打开了门，白念洲和柳溪走了进来。
等到两人坐好后，小刘识趣的关门离开了。
办公室内，只剩下了楼一帆、白念洲和柳溪三人。
柳溪一脸的憔悴、双眼红肿，很明显也是哭了许久。
她望着楼一帆，柔声柔气的说道:
“一帆，这些年来承蒙你的照顾。”
“是我对不住你。”
说罢她示意柳溪将她们带来的东西摊到了桌子上。
柳溪继续说道:
“这些年来，我们兄妹三人差不多花了你800大洋左右。”
“我们给你1000，算是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们的照顾。”
“这些个东西，差不多200大洋。”
“剩下的钱我们慢慢还。”
看着桌子上的首饰和钱币，楼一帆瞪大了双眼满眼的不解。
他问道: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和我离婚。”
“我不就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吗？”
“这年头谁还没个小老婆啊！”
听到这话，柳溪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楼一帆给这么说。
好似她不知好歹无理取闹似的。
只听她细声细语的说道:
“你养小老婆可以。”
“但是你不能打我的脸。”
“我也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姑娘。”
“是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回家的。”
“我是你的妻子，你就算外头想要有人了难道不应该和我说一声的吗？”
“你不声不响的在外头养了个女的，又让她直接怀了孕。”
“最重要的是人家都闹到了家里来。”
“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我们家虽然败了，但也不代表谁都能骑在我头上欺负我。”
“我也是要做人的，在这么下去你还让我怎么活?”
柳溪把原因讲的很清楚，清楚的让楼一帆顿时羞红了脸。
他宁愿柳溪现在扯着嗓子和他闹。
说他不是人、负心汉，没有良心的王八蛋。
这样子，他心里还能好受点。
现在的他，真的是一点道理都找不到。
他外头有人闹到了妻子那里。
妻子要和他离婚不说，还要给他钱。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他在曹家镇就真的呆不下去了。
他望着柳溪，祈求的问道:
“溪溪，是我错了。”
“我保证把这件事情解决的明明白白的。”
“能不能不要和我离婚。”
然而柳溪又一次低头不语。
楼一帆见状，赶紧冲到了白念洲的身边。
他抓着白念洲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道:
“小白，是姐夫错了。”
“是姐夫这事做的不对。”
“你帮我劝劝你姐，别离婚行不行。”
“姐夫。”白念洲将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手中抽开。
她道:
“本来你想和王美花好的时候和我姐吱会儿一声也就算了。”
“到时候你把她娶过门也不会怎么样。”
“但现在人家怀了孩子，又闹的全曹家镇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真没的商量了。”
“不然我姐以后怎么做人。”
“你要面子，我们柳家也要面儿。”
楼一帆直愣愣的望着白念洲，他心道:
“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这种时候，竟然不肯帮他说话。
亏他之前对她那么好。
他在心中一声叹息，无力的转过身去，对着两人挥挥手。
白念洲见状，将柳溪拉到了门前。
她悄悄问柳溪道:
“姐，你是真想离婚是吗？”
柳溪犹豫了，但她一想到昨天王美花那个样子，她还是点了头:
“对，我决定了。”
“小白你放心，姐以后一定不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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