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既然要杀我，为什么等了这么久才动手？”白起问道，“第一次，是在学校附近。第二次是在我家里，对不对？可你怎么每次都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维持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evol没有修复好，我的存在不稳定。直到现在它被修复好，我的存在稳定了，我才来找你。”『白起』回答。

听了『白起』讲他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白起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原来，那个打开不同时空的人是来自你的世界。怪不得我在这个世界怎么找都一无所获。”他顿了顿，继续问，“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不是觉得，我已经非死不可了。”

『白起』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毕竟对这个世界的自己，他心里其实有一些愧疚。

“无妨。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想杀我们的人究竟是谁？”

“不是你们，只是你。”『白起』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世界的白起。在他的世界，所有被他以这样目光注视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两个白起打一架，你说谁会赢？”乳白色的风盘旋在白起身边。他眼中没有怯懦没有怀疑，反而无比坚定。一直以来他百战无敌，虽然在和你一起的生活中磨去了他的桀骜和他的锐气，可只要重新踏上战场，他依然是曾经的战神白起，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高傲的存在。

他很久没碰到过对手了。如今要和另一个世界中和自己一样强悍的『白起』打一架，白起的目光里反而有些兴奋。

“你不会是我的对手。”『白起』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一丝惋惜，“我的evol，是变异后的。”

最开始顾征说另一个『白起』的实力要强于他的时候，白起还有些不服气。毕竟没有真正交过手，他凭什么就不如另一个世界的他。但是听到『白起』说他的evol变异过，白起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变异前后的evol，实力的悬殊可谓天差地别。

“你知道我的evol变异后会有什么效果吗？”『白起』说完，就消散在了黑色的风里，“效果就是，我与风，彻底融为一体。”

哪怕知道了自己打不过，白起却也没有动摇。就是拼了命，也要战斗到最后。

战神的名称，不是用区区百场战斗的结果来衡量的。真正的战神，不是只会欺负不如自己的对手，而是碰到强于自己的对手，也依然不畏惧、不退缩，不战斗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绝不会认输。

“那就来让我看看，变异后的你，到底有多强。”

如果换了别人的evol变异，白起或许还有拼搏的机会。可面对原本就无人能敌、evol又经历过变异的另一个自己，白起连拼一拼的资格都没有了。

如果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较量和切磋，这对白起来说绝对是酣畅淋漓的一战。

可这不是。这是赌上性命的搏斗，胜负和生死只能是同样的结果。

白起这才明白与风融为一体是什么意思。

白起对另一个他的所有攻击都无法产生作用。当攻击到来的时候，『白起』只需要让自己的身体化为风，那么所有攻击就等于消散在风里，无法对他真实的身体造成伤害。他不需要防御，就可以只专注于攻击。

而白起是需要防御的。他无法化形为风，无法化解攻击，所以不能采取那种只攻不守的不要命打法。可是他似乎连防守也没有余地。

『白起』与黑色的风融为一体，他的身体可以随机出现在风里的任何一个角落。他的速度太快了，只要被黑色的风包围的范围，他都可以随意消失又出现。

白起根本没法判断他出现的位置，所以连防守都来不及。短短一分钟，白起的身上已经全是伤口。每一次风刃穿过他的身体都恨不得将他的身子一劈两截。

一分钟后，白起不仅没伤到另一个他一分一毫，反而自己已经被黑色的风刃刺成了一个血人。

这个世界的白起是战神，但不是杀神。虽然他百战百胜，却几乎没有致人于死地过。以前他和顾征在特遣署的时候，工作是保护实力较弱的人，惩治利用evol为非作歹的人。

他的存在一直都以光明和正义为信仰。

而另一个『白起』不同。他从小在组织接受的训练就是杀人。他不知对错，不明是非，只是一个会完成指令的杀人机器。

光是这一点，哪怕『白起』没有变异过evol，白起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放弃挣扎吧。”『白起』说道，“我很欣赏你，但你真的不是我的对手。”

就在风刃要朝白起的头部刺过去时，白起却忽然原地消失了。

连『白起』都不知道一个奄奄一息的白起是怎么一秒从他面前消失不见的。

“如果下次见到你，你我之间，还是要有一场这样的战斗。不过下一次，我一定会一击毙命，不会再给你这样挣扎的机会了。”『白起』收起了黑色的风。冰冷毫无温度的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后，『白起』驾驭着黑色的风离开。

『白起』不知道的是，为了维护世界的秩序，救了白起的人是这个世界的时间掌控者李泽言。他用了evol让时间暂停，然后拖走了已经失去意识的白起。对『白起』来讲，暂停的时间恢复，就像只过了一秒钟一样。

靠在小六床上的『白起』回忆完这一切，苦笑了一声。“小六，要是你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命是用别人一条无辜的命换来的。你一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吧。”

“你说，我们就好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一直都在服从命令。以前在组织时是这样，现在在这个世界，竟然还是这样。好像除了任人摆布，我们根本就不懂为自己而活，从没有自己独立地思考过、做出任何选择……”『白起』又嘲讽一般地笑了，手指穿过自己的头发，“你说，我们的人生，到底多么可笑，多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