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浑身上下都疼,动一下会疼,动一下脑子也疼,眼睛疼,胳膊疼,脑袋疼,哪里都疼……
救护车的声音……
眼睛好疼,好像,好像有人在用锄头锄打我的眼睛……胳膊也好疼。我的肺火辣辣的,似乎每呼吸一口气都是痛苦的煎熬……
“咔!”我的世界安静了,胳膊的疼痛变成了顿顿的痛……
“嗡嗡……”嗡鸣声与有规律的“滴滴”声混在一起。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有人的声音在说话 我能听见说话声音,但是却听不清,也听不懂……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极了,像囚笼一般,把我团团围住,让我……无处可逃。
风信子混乱的世界渐渐清明。
她努力睁了睁眼。开始,眼前的一切都是无比混乱的,渐渐的,一切变得清晰了:白色的床,白色的墙,白色的百合,白色的窗帘和……白色的脸。
“嘿,你醒了!别怕,你活下来了!”风信子努力的眨眨眼。是谁……她在脑海中努力的寻找——
“行远?”
行远似乎已经好几天没睡了。他俊秀的脸颊深凹下去,黑眼圈和他惨白的脸色对比鲜明。
“我……在哪?”
“医院。你昏迷好几天了,大家都吓死了!”
“阿曦……”风信子猛地坐起来,剧烈的动作,让她眼前一晕。一切都变得混沌,旋转了起来。她努力地想要把涌到嘴边的苦汁重吞回肚里,可是却无法成功。
“唔哇!”
行远耐心的把一个小碗垫到风信子的下巴底下,一只手搂起了她的头发。风信子哪里还顾得上她的头发,她只想呕吐,把肚子里的所有内容都吐出来。
“咳咳,咳。”风信子咳着,倒在了床上。
“等等……”风信子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疑虑,“我的头发!”
她的指尖顺着她的发根,到了她的发梢。她一头漂亮的深棕色自然卷长发,被剪短了,弯卷的发梢在她的耳畔,让她感到丝丝的痒。
“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头发里都是沙子,乱七八糟的,没法处理你肩膀上的绷带,所以就剪短了。没办法。”行远犹豫了半天才慢慢的说。
风信子闭上眼睛:“没事,我不在意。我想休息了。”行远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吱——”门打开了,随即又关上。
“怎么样?她醒了吗?”行棠焦急地问。
“嗯,醒了。”行远点点头。
“太好了,那她就应该没事了!吓死我们了!”花凉拍拍胸脯,跌坐在椅子上。
行棠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她站了起来,对大家说:“大家都累了吧?我下楼去星巴克买咖啡。”
“摩卡!”“拿铁!”“我要一杯白咖啡!”“给我买杯奶茶就好了。”大家纷纷的自己想要的饮品。
行棠走到馨行远跟前,问道:“哥,你要什么?”行远摇摇头。“好吧,我捎瓶水上来好了。”
阿曦也没有点。她一直落寞地坐在长椅上,听着音乐,双眼空洞无神。
花凉担心的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你怎么啦?”她担心地问道。
阿曦摇了摇头。
“来,我带你去天台,你和我好好讲下。”不等阿曦返应过来,花凉就伸出手,拉着她走上楼梯,来到天台。
现在正是早上,太阳才刚刚升起。一只可爱的小猫沿着围墙小跑,一副雍容的姿态让花凉不禁笑了。
“你看这只小猫多可爱,是不是?长得很萌吧?”花凉回过头,笑盈盈地看着阿曦。看见她依然是一种处事不惊的样子,花凉叹了一口气,说:“猫咪是一种奇特的生物,它们性情乖张,有时快乐,有时活泼,有时又嗷嗷叫了起来。我怎么觉得我们女孩子就像它们呢?”说完,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小包苏打饼干,撕开包装,递给阿曦,“你想吃吗?”阿曦依然摇头。花凉抽出一块饼干,轻轻咬了一下:“你看,我刚咬它一下,它就碎了。我们女孩子就像苏打饼干一样,有棱角却又脆弱。”
阿曦抬起头。
“你到底怎么了?”
“行远他……喜欢风信子,还……吻了她。”
花凉恍然大悟。她握住了阿曦的手,眸中的安慰之情难以言表。
“谢谢你,我说出来之后好多了。”
两个人默默的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