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微漏,少女跪身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栖枷公主才德兼具,心怀苍生,即日将与大余和亲,对人民仁爱有加,着赐封号凤昭,钦此!”
“女栖枷接旨。”
“公主殿下,这可是无上的荣耀,您好生歇着,奴才回去禀报圣上了。”
“公公慢走。”
良池面含微笑,和那养心殿的公公打着面照。
待那一群人离开,少女静静地坐在床边的软榻上,阳光拂过脸颊。
圣上终究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她也落个心安。
说实话,她不难过不伤心,只是剩孤独二字。
母早亡,父无能,到了这宫前内,本想着寻一归宿,如今看来,那不是她心之所向。
这即将面对的夫婿,怕也是......
罢了,她良池这一生也没什么追求了,就这样了此残生也好,落个安逸。
———
次日,整个皇城都是热闹的,公主宫里忙忙碌碌,各宫送来的礼品都在清点装箱。
内室,几个婢女围在镜前,缠发圈,描细眉。
镜前的人儿第一次画这么艳的装,红唇微张,眼圈是大红色。素日里良池都是淡淡的随意画下,刻意打扮起来,真是无人能较。
鬓边插着凤鸣百朝的步摇,红色的东珠摇晃着,额前是金丝线缠成的花绣,她面色红润,眼神只愣愣地盯着自己。
“公主,请更衣。”
大红色的长袍套在红色内衬上,金丝线绣成的凤凰似乎要飞了出来。
这是嫡出公主的象征,凤。
春橞和海棠早早的就去外头清点,到最后穿衣的时候才慌慌忙忙赶了进来。
二人看着身着大红喜服的良池,竟是看愣了。
美,美的绝世。
“公.....公主,已经把各宫的礼都装点好了,现在可以去面见圣上了。”
“好,这喜盖头,你们俩帮我盖上吧。”
春橞和海棠挑起那放在桌上的盖头,轻轻搭在良池的头上。
“从此,你们便是我最亲的人了。”
那盖头下的红唇轻启,嘴角以最灿烂的样子勾起。
“奴谢公主器重。”
———
面见了圣上,不过也就是说说客套话,按照流程走。
良池看到那宫门外停着的喜色马车,心一涩。
这是,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吗。
那双脚踏进了轿子,双手重合,叠在裙上。
大齐,就要来了。
———
“良池?!”
沈亟身着黑色统领战袍,剑眉皱到了一块,猛的从椅子上站起。
“祯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到现在才告诉我。”
那旁边的少女扁了扁嘴,道:“原本就和你没什么关系啊,今日她大婚,才告诉你一声。”
男人怒气没有减弱,反倒愈加。
“你不知那北齐摄政王是何人也?良池嫁给他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嫁他难道嫁你啊,你知道了也拦不住啊。”
“你!”
“哎呀事以至此,良池的命数就由她自己吧,那摄政王再嚣张,和亲公主他也不敢怎样。”
男人沉默了,半晌开口道。
“我出去一趟,你组织他们晨练。”
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哎!你去哪啊……去找良池.....”
祯卿眼底还是暗淡下去,攥紧了拳头。
———
阳光下,男人一袭黑衣纵马驰骋,往着边境冲去,手勒着绳子快勒出了血,手里的鞭子还是不停的挥着。
心里默道,等我,等我。
能看到边镜的时候,已是午时,太阳晃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可那路上,只剩下一道的残花。
他心中一苦,脚下的力气放松,那马也支撑不住倒下。
沈亟摔在地上,任凭杂草粘在额前。
他真的想过,如果能追上,他一定劫婚带她走,跑他个天涯海角。
只要,只要她在就好,只要她别去北齐做摄政王妃。
那太苦,他怕她受不住。
那匹黑马在地上挣扎着喘着气,他顺着它的毛。
良池,我真的爱上你了,是揉进骨子里的爱。若可,我定带你看这世间繁华,许你十里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