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池踏出朝阳居,那门口的老娥子还是侯在那儿。
浑浊的双眼望着良池,似是在望着多年收藏的珍宝。
良池愣了愣,微笑道。
“可还有事?”
那娥子猛的缓过神来,行礼道。
“小姐可随老奴走一趟?有些事老奴想要告知。”
哦?良池轻挑了眉,不是什么吃亏的事。
“愿听。”
———
那老娥子将良池拉到一假山后,四下无人,捧起良池的手,急忙道。
“小姐,老奴是良府的人,这么些年,奴一直奉命在这肖府中打探小姐的消息,可一无所获。
今日,终于见到小姐了!”她那双沧桑的眼睛慢慢蒙上雨雾。
“奴也是随着先夫人过来的,可那日,夫人生产,奴急忙出府找产婆,未料被人敲晕。再醒来时,只知道夫人母子俱损......”
“奴很自责,便去良府请罪。当时的良府已经是夫人的兄长良徽将军掌管,他一向把夫人看得很重,孤身去到良府讨说法。”
“可是没有,肖府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男婴的尸体,我们无从得知。良将军便派奴在这肖府打探。”
“奴自当还罪,这么些年竭力寻找小姐的消息,终于......终于等到小姐了!”
老娥子的声音不大,语气却是不一般的激动。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还会活在世上?”
“幼青随着小姐一同不见了,奴就知道定然是幼青带走了小姐。”
看来......眼前这个娥子真是母亲身边的人,可以信任。
“我现在在这肖府毫无势力,根本站不住脚....”
“奴会马上告知良将军,将军必定会帮助小姐!奴明日就出府。”
“自然是好的。”
良池眼里没有太多的情绪,虽说血浓于水,可从未了解过,她实在是涌不起太多的感情对这位母亲。
“不早了,良池早些回去了。后面的事情还请老妈妈多多用心。”
“是,小姐。”
良池淡淡笑道,转身离开。
———
那老娥子自然是良府的人,如今的局势也开明许多。
今日在朝阳居,萧夫人的作为足以说明她的狠心,那个娥子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影响,若是手足,不会如此爽快,堵的良池无话可说。
今天的见面,才是刚刚开始。
良池垂眸思着,一抹青色在石子路上静静的晃动。
迎面走来一个少女,桃红亮丽,身边跟着一个侍婢。
良池与那少女擦肩而过,一声尖厉的女声响起。
“大胆,见到我们小姐居然不行礼!”
良池抬眸,淡然转身。
说话的是少女身边的侍婢。
“你是什么东西?”
良池听到“小姐”就能猜到少女的身份,没必要给什么好脸色。
可这少女却与她想象中不同,没有像她母亲般稳重成熟。
一身稚气,粉面桃春,骨子中透露着张扬。
“你!”
那侍婢气急败坏,涨红了脸。
少女看了看良池的装束,却在那双凤眸处愣了愣,轻笑道。
“一个娥子,谁给的胆子对本小姐的贴身侍婢这样说话!”
那少女的眉眼间与良池有些相似,但未免稚气。
良池叹了叹,转身离去,一句轻飘飘的话荡去。
“綰妍阁。”
那少女一惊,小脸怒气满满。
“哼,还以为是谁,一个乡野丫头。”
良池面色一黑。
这萧夫人教出来的女儿,不愧是刁蛮。
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良池停下脚步,转身笑道。
“是啊,可肖二小姐还是要唤我一声姐姐。”
良池刻意加重了“二”字。
“你!本小姐就不叫!”
“那没办法,谁叫我早比你来这肖府。”
良池露出职业假笑,留下肖宁曦一人黑脸跺脚。
离开的某人黑着脸,暗暗咬牙。
幼稚!良池你就是一个幼稚鬼!
不知为何,遇上那丫头,良池就想跟她争一争。
啊啊啊啊,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某人暗暗发誓。
———
綰妍阁。
良池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排侍婢。
“小姐,奴已经分配好了。”
春橞上前道。
“这是青苔,奴有很多不懂的,看她机灵,安排到房中一起做贴身侍婢。这是月季,沉妍。奴安排做些杂活。其它的都是由府内分配好了。”
“嗯,就先这样吧。”
春橞靠近良池耳边,“小姐,这青苔奴问过了,是刚刚入府,身世清白的。”
“嗯好。”
良池心中一喜,这人果真还是没选错。
“你们先去吧,春橞跟我来。”
众人齐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