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3）

宋鸾再次醒来之时，已是黄昏，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守在她身边的是温良。

包裹着她的依旧是那双关切的眼睛……

是啊，温良，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自己孤独，只是如果能有个人愿意陪陪我，也是好的。

“温良，谢谢你。”宋鸾有些生涩的开口，一字一句，无比认真。自己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唤他，到有些不习惯。

温良握着自己的手明显一颤，他没有回应她的感激，而是掖了掖她的被子：

“才醒过来就乱动，也不怕着凉了。”

宋鸾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继续强调：“我说，谢谢你。”

闻言，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良久，温良终于开口：“阿鸾，我不要你感谢我，你平安就好。”

“这次你不小心倒在了雪地里，幸好被一个扫雪的小太监给发现了。”

接着，温良倒吸了一口凉气：“若他再粗心一些，又或者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温良越是对自己好，自己却越觉得愧疚。他可以把一颗心掏到自己面前，而自己却一直活得像个秘密一样。

“温良，你大可不必如此对我，你一直这样，我会把你对我的好当做理所应当。”

“我……也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宋鸾并没有抬头，甚至不敢面对他那双明眸，温良微微一笑，抚上了她如泼墨般披散在背后的头发，轻声道：

“我可没有那么会想象……阿鸾，你且记着，我无论做什么，并不是要向你索取什么回报，而且，我心甘情愿。”

看着宋鸾如此焦虑不安的样子，可见对自己说言一定是期待又十分在意的。

温良继而又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的样子，突然打趣道：“若你真想报答我么，我也什么都不缺了，就缺一个夫人。”

温良更贴近了几分，直勾勾的看着宋鸾渐红的脸庞，一字一句道：“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你！无耻！”宋鸾一把推开了他，别过脸去。

一阵调笑之后，宋鸾感觉心中如释重负，可是她明白不能告诉他，她不能将温良牵涉其中。

宋鸾突然道：“对了，娘娘呢?”

自她醒来便没有见到过昙华，宋鸾的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看着温良的神情，她知道不可避免却又是由自己造成的事还是发生了。

“沈将军出事了，娘娘去了太辰宫。”温良道。

当温良回过神来，宋鸾早已经起身下床，一撅一拐的往门口跑去。

“你回来，这才刚醒，你这是做什么?”

温良一把将宋鸾揽入怀中，心揪成一团，真不知道告诉了她是对是错。

“松手！”宋鸾声音不大却不容拒绝，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你听着，你现在过去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

宋鸾依旧不依温良，在他怀里奋力挣扎：“如果你真是为了我好，那就松手。”

“此事因我而起，我怎么能躲在这里？”

突然，温良微微一怔：“阿鸾，你在说什么？”

宋鸾乘机挣脱了他的怀抱，自顾自奋力往前跑，再也没有回头：“傻子，我说啊，我喜欢你。”

她喜欢他，很早之前。

温良，我终于可以告诉你了。

或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