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萧衡淡淡开口,不怒自威。
“是。”王福去内阁那面轻轻按动一个玄黑色虎头,那面墙门竟然被推开了。
里面侯着一个一身黑色紧身衣,面部和头顶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是历代帝王的最得力的死士,誓死效忠帝王,只听令于当朝君王,分为左翼卫和右翼卫。
左翼负责为帝王效忠奔走,打探调查,右翼卫负责审问和动刑。
见着来人是王福,那黑衣左翼夏易向着他微微颔首,王福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他边走了进去。
同其他左翼卫一样,他们没有父母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过去,更没有未来。
他们被皇家养大,从下便在肩上烙印过一个特有的翅膀印记,标示着自己一生只效命与君主。
尽管如此,那些历代的帝王还是心存芥蒂,所以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吃下慢性毒药,药性温柔,可是到了月底便会要了人命,他们每个月底都必须会皇家赴命。
帝王以此来控制他们,才能放心地让他们为自己尽忠。
夏易上前去,对着萧衡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之礼:“拜见王上。”
“平身吧。”萧衡抿了一口凉了三分的茶淡淡道:
“朕要你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那夏易低头如实道:“沈将军在领军攻打姜国之时,确实是以三倍兵力围剿,可是当姜国节节败退之后,本可将其一举歼灭,却采取了怀柔政策。”
萧衡:“何解?”
“沈将军只取边路城池却不攻腹地,乘胜却不追击。”
“结论,纵敌养奸。”
萧衡手中的杯盏突然停了下来,重重地扣在了桌上:“纵敌养奸?”
好一个沈夜,当初萧衡便觉得以沈夜的能力不可能三月还攻不下姜国,那姜国以弱衅强,挥师南下十万不可能拿不下姜国。
而沈夜却只是吓跑了他们,给他们败走的机会,才得以让他们保存战力,休养生息。
萧衡:“哼,他莫不是担心兔死狗烹,朕会卸磨杀驴?”
武将最忌讳的便是功高震主,所以沈夜一向最有分寸,从来不会好大喜功,要得便是萧衡会居安思危,自己才永远都有用武之地……
夏易看了一眼有些愠怒的萧衡,沉声道:“其实,属下这次还意外探得一个消息。”
“讲。”萧衡不喜欢他这样卖关子,欲言又止的。
“属于探知多年前被先帝放出宫的前朝皇子双目失明以后,本来派了左翼卫在帝都皇城口截杀。”
“后来,被一批身份不明的鬼面人所救下。”
“这么说,你们得知了那些鬼面人身份了?”
“是。”夏易继续道:“那些鬼面人皆出自沈将军府中,当时沈址老将军还在世。”
沈址是沈夜的父亲,虎父无犬子,沈夜比起自己的父亲更是不遑多让。
萧家的江山有一半便是沈址老将军打下的,只是他一身效命朝廷,美名远扬,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倒戈,居然救下了前朝余孽……
说起来先帝还真是沽名钓誉,为了防止那些前朝余孽暴动,便采取了怀柔政策。
为了彰显其恩德,只是夺了他的眼睛,便放走了勿易王室的皇子,左右不过觉得,一个瞎子而已不足畏惧。
萧衡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对着伺候在身旁的王福道:“沈夜行军多久了?”
王福:“回王上,已经七日了。”
“有消息么?”
“没有。”
“混账!”萧衡一把重重地拍在桌上道:“王子坤呢?那监军是白当的吗?”
萧衡此刻只想知道前线的消息,奈何王子坤处处与沈夜为难,为了防止这个屁精对将军指手画脚,装腔作势,苏武只得将他对朝廷的密函截了下来。
天子动怒,身边的王福吓出了一身冷汗,夏易的头更低下了几分。
萧衡察觉是自己失态了,便正了正神色:“罢了,朕再派一个监军前往前线吧。”
萧衡柔着太阳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对着跪着的夏易,拂了拂广袖道:“下去吧。”
“是。”夏易恭恭敬敬地扣了头,拜退萧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