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陶玛斯看上去也被惊得不轻，到现在才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现在不是问我的事情的时候吧。”茹月盈叹了口气，不放心地又将陶玛斯向她的方向拉了两步，才松开后者的手。

我直到这时候，才突然发现她和之前见面时候的不同。之前的两次见面她都是穿着校服，而就算是裹在和上千人相同的校服中，她独特的温雅气质也能让人立刻从人群中认出她来。

而她现在穿的，更像是为她一个人量身打造的华服，以浅金色为主调，繁复华美却又给人轻飘飘感觉的衣装，将她原本就异于常人的独特气质凸显到了耀眼的程度，这样的茹月盈，让我不禁联想到了……神明。

“晨曦小姐？”

“啊，抱歉，叫我吗？”我刚刚似乎走神了。

“不……没事。”茹月盈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之后，若有所思地又将目光转会到了陶玛斯身上，同时好像还小声说了什么。

“还没有……不，是在拒绝吗？”

“晨曦怎么了吗？”没等我开口，陶玛斯已经先替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什么，现在还不至于需要考虑这个问题……”茹月盈摇摇头，长长的发丝也跟着晃动了两下。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表情又换成了之前的严肃，“陶玛斯。”

被她的严肃感染，陶玛斯立刻挺直了脊背。

“你确定要实现这个奇迹？”

“当然啦。”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时间，和你之前改变的不一样，这次是足以引起注意的程度了。”

“嗯，我想也是。”陶玛斯笑着说，然后截断了茹月盈还想问的什么，抢先说道，“规则什么的，我明白的。”

因为我留在之前的位置没有动，所以陶玛斯现在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我好像能感受到他身边的气氛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有一段时间，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就像是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好吧……”

最后，是茹月盈先移开了视线，低下了头，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差不多会是这样的态度。对某些事情执着得吓人……不过，这点似乎我也有责任……”

“什么？”最后一句话，陶玛斯明显没有听清。

“没什么。”茹月盈突然笑容满面地抬起头，伸出手，用力推了陶玛斯一把，没有防备的陶玛斯险些失去平衡，我急忙过去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莫名其妙地直接摔进后面的虚空里。

“那么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奇迹的神使，还有……”茹月盈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未来的晨曦。”

然后，没有给我们继续追问的时间，她的身影就化为了无数金色的光点，在一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之后，离开了这个空间。

茹月盈离开了那个空间之后，出现在了一片森林之中。

“怎么样？”面前，一名有着靛青色长发，长相妖冶的男子笑着问她。

茹月盈耸了耸肩，向前走了两步。这里不是森林的深处，只随便走了两步就来到了一片湖泊的边缘，有一间白色的凉亭立在湖泊的对岸，那里面有人正做着下午茶的准备。

“他成了一个优秀的神使呢。”

茹月盈开口得有些突兀，但一直静静跟在她身后的男子却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

“神使啊……”他重复了一下这个词，露出了复杂的笑容，“奇迹的神使，似乎和我们没关系了呢。”

“是啊。”茹月盈下意识地回答道。

真的，没有关系了呢……

我，果然还是个很自私的家伙。

就算陶玛斯刚刚强行截断了茹月盈没说出口的话，我也能看得出来，即便没有提出什么额外的要求，这件事情也绝对不像陶玛斯说的那么简单，会伴随着风险，甚至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茹月盈……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叫她，不过她眼神里的担心绝对不是骗人的。

但我不会阻止陶玛斯的行动。

因为除了陶玛斯之外，没有别的方法能救我的父亲……所以陶玛斯如果为此要付出什么代价的话……我会愧疚，但是恐怕不会后悔。

我丢下了母亲，不会再丢下父亲了。

所以，只能在心里对陶玛斯说声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