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正的战斗

张小银和方然在天黑之后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虽然不累，但是已经没有了保证应战的充沛体力，万一要是再次遇到红军的围剿，仅凭势单力薄的他们，必死无疑。方然在这时说道：“看来，今天，我们是走不出这里了，要不休息一会儿吧。”

“好的，你先休息，我警戒，遇到突发事件我叫你。”张小银说道。张小银在猛虎团集训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较短时间的睡眠，以前的他作为一个黑客也经常熬夜上网会友，此刻，他明显看的出来，方然比他更累。

说着，方然和张小银就地坐下，两个人都靠在旁边的大树上，张小银睁着眼睛四处扫视，丝毫不敢放松。直到一个小时，确认四周一切正常后，他才放下手中的枪，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觉得真的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要不是这次演习，他真的会骄傲地认为自己已经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士兵。一想到将来要面对的挑战比今天可能还要难数百倍，他第一次产生了强烈心虚的感觉，他怕自己不能每次都那么好运，如果遇到真正的战斗，他能顺利应付吗？如果不小心失误，自己可能就命丧黄泉，到时候连父母的仇都报不了，何谈去保护别人。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尽快有能力独当一面，而不是局限于猛虎团，再想起以前训练中的懈怠和不认真，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夜晚森林里的风吹在人身上凉凉的，张小银却觉得这些风吹的恰到好处，吹醒了因自满过度而昏了头的他，他渐渐地明白了父亲当初为什么在他小时候一再地强调人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更不能轻易满足，贪得无厌的欲望不可取，但是力争上游的决心也一刻不能少。

又过了几个小时，方然睁开了眼睛，叫了一声张小银，没有反应，再边放大分贝，边抬起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你还警戒呢，要是敌人突然袭击，我们两个就挂了，真不知道你这个狙击手是咋当的。”

“哈哈，这不没人嘛，来，换我睡会儿。”张小银知道自己想事情过于入神了，这也是自己的一大缺点啊。

后半夜，方然就在张小银的呼噜声中度过了，张小银真的太累了，三个月的训练就像是在磨刀一样，把他的心磨的越来越锋利，能砍掉一簇簇前进的荆棘。

当几滴露水从树叶上掉落下来，滴到了张小银的眼睛上，他醒了，新一天的挑战又开始。方然从背囊里取出一袋压缩饼干，递给他，他如狼似虎地吞咽着，就像一个几天未进食的流浪汉。一切准备好后，两人开始继续前进，他们虽然没了定位仪，但还是知道大概方向，两个人不敢大声说话交流，生怕森林里的回音 暴露自己的位置。 突然，一声枪响惊住了两人，他们不清楚是自己人还是红军，迅速找好掩体，隐蔽起来。张小银仔细回想着刚才的声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叫了一声“该死，不好。”这不是空包弹，这是步枪打出的实弹啊。可是哪里来的实弹呢，演习没这个规定啊。

枪声再次响了，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张小银对方然说道：“快躲好，遇到麻烦了，这是实弹，不是空包弹。”方然一听，疑惑不已，但看到张小银严肃的面孔，知道他一定不是在骗自己，便挪了挪身上的草，把自己身上暴露的位置遮掩起来。

渐渐地，两个人感到大地都在颤动，咚，咚，似人急速奔跑的样子。方然感觉到身上痒酥酥的，有东西在爬动，他在心里暗自揣测道，不会是蛇吧，说着，他做好了抓蛇的手势，等那个东西爬到后颈处一把制服。越来越近，方然准备动手了，突然瘙痒停止了，他回头一看，只见张小银抓着一只蛇头在他头上晃悠。

“乖乖，果然是条蛇啊，还是你小子眼尖，救了我一命。”方然说道。

“我用瞄准镜看到了前方有一个女兵在向我们奔来，穿着中国军服。”张小银说道。

“会不会是红军？”方然问道。

“不可能，这次我们演习用的全是空包弹，除非……只有一个可能。”张小银回答道，又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啊，别卖关子了。”方然在危险面前有些急躁。

“除非这是军方的特殊行动，她遇到麻烦了。”张小银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又叫起了方然，说道，“我们得帮她，就算不帮，麻烦也会自己来的，我们穿着中国军装。”

张小银和方然纷纷拿上匕首，再次像昨天那样爬上了树，只是这次比昨天爬的成功，来到了树杆上。张小银取下狙击枪下的瞄准镜望着，两个身着外国军装的人紧追着那个中国女兵不放，张小银对方然打了个手势，告诉他有两个人，他们再次来个从天而降。女兵渐渐地跑过了张小银他们所在的两颗大树，完全不知道有战友在帮助自己，情急之中跑得更快了。当两个外国追兵路过的时候，张小银和方然默契地同时跳下来，迅速地拿着匕首从背后将他们割喉，在那瞬间，鲜血从两个外国兵的脖颈流了出来，他们死了。

“OMG，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啊。”方然说道。

“me too.”张小银说道，看着那个被他杀死的那个兵，他感到不可思议。

以前从觉得杀戮离自己很远，可是现在竟然出乎意料地发生在自己的眼前，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到不适。

“别愣着了，快跑啊，再不跑，万一还有更多的人追上来怎么办。”张小银说道。方然听到他这句话后，刚准备跑，张小银又拉住了他：“等等，拿上他们的装备，以备不测。”

两个大男人飞快地跑着，是的啊，狗急都能跳墙，人在面对生命危险时，不也得爆发自己的小宇宙嘛。跑了几分钟后，两个人看到那个中国女兵站在他们的前方，好像是在刻意等着自己。

张小银来了个急刹车，停下来说道：“大姐，你不怕死啊，这么站着，万一来的人是那两个雇佣兵怎么办？”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狙击枪，张小银瞬间明白了，但是那个女兵却疑惑了，看了看他们手中的武器：“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雇佣兵，还拿着他们的武器，难不成你们杀了他们两个？”

“你这不说的废话吗，装备这么精良，还穿着军服，不是雇佣兵还是毒枭土匪啊。再说，我们不杀了他们，你还能看见我们俩吗？”张小银对这个女兵的智商感到无语。

方然在他们说话时，一直仔细观察着女兵，张小银以为他是看见人家漂亮，忍不住多看两眼，哪知他突然说道：“南国利剑，你是特种部队的？”

“小兵，眼睛挺贼。”女兵说道。

“你们在执行任务？打雇佣兵？对方得多厉害，打得只剩下你一个人。我真不敢相信你们是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张小银带着疑问又有些不屑地问道。

“听你这意思，是不是骂我们没用，信不信我以叛国罪一枪毙了你。”女兵气的脸都绿了，然而作为一个优秀的特种兵，她又很快冷静下来：“我们中埋伏了，任务失败，只剩下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对手是世界上排名第三的雇佣兵，野狼。”

张小银这时盯着那个女人的脸庞，虽然涂了迷彩装，依旧那么的美丽，眼珠里噙满了眼泪。他心里乱作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之间内心仿佛有一股声音驱使他说道：“我们帮你。”

“喂喂，你没病吧，南国利剑都对付不了，我们去，不是送死吗？”方然在这时说道。张小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狠狠地盯着他，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是的啊，自己是一个热血军人，这时候逃跑不是承认自己是一个囊种吗，这关乎到一个军人的尊严，自己绝对不能当逃兵。

“好，算我一个，中国军人没有一个怕死的。”方然再次说道。

女兵紧盯着他们两个，诧异不已，她没想到，除了特种兵，其他部队的人还有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她，被感动了，被震撼了。

“好，你们听我指挥，对方剩的人也不多，你们杀死了两个，还剩5个， 以及一个人质，记住，一定确保人质安全。我知道你们现在在进行军区演习，所以他们一定不敢走大路出境，我们务必抄近路在他们出境前截获并干掉他们。”女兵说道，到最后一句时，加重了语气，仿佛这必须得做到似的。

“好，干吧，大不了我们就以身殉国，刚好去见我对象。”方然说道。

“去你妈的，要死你去吧，我还没活够呢，竟说这种丧气话。”张小银破口大骂道，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晚上听了他的情感往事后，就特别欣赏他。

三个人再次像飞人博尔特冲刺百米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向前追赶着雇佣兵，这一跑就是好几小时。张小银和方然累得气喘吁吁，女兵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张小银感叹道：这就是差距啊。

此时，他们来到了丛林里的一条小溪上面，两个雇佣兵正押着一个身穿西装的中老年人走在小溪的中央，后面三个人也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张小银三人居高临下，占据着地理优势，女兵这时候指挥道：“快点，你去对面那棵树旁边。那个你，又去那个灌木丛里，1分钟后我狙击枪响了，你们就跑过去正面同敌人对抗。”

张小银和方然听指挥就位，危急关头，他们甚至连害怕都忘了，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女兵的枪响。

“咻。”狙击步枪里的子弹从弹道里笔直的射向了远处一个雇佣兵的身上，张小银和方然边走位跑，边开枪扫射。雇佣兵们在一人倒地后很快做出了反应，其中一个狙击手朝着逃跑的女兵开枪，第一枪，没打中，他立马转身，寻找着新的狙击位置。两个顶尖狙击手在对决着，张小银和方然也同另外三个雇佣兵激烈交火。那个中年人趁机向张小银这边逃跑，突然，他的一只脚被雇佣兵打中，扑倒在地。

张小银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胡乱扫射，一个掩藏在灌木丛的雇佣兵被击中。他还来不及高兴，一颗子弹就打到了他的脚下，他翻滚般地躲避着，来到一颗树旁，掩藏的躲避着。这时，他的眼睛发现，那个女兵被雇佣兵中的狙击手击中了左胸膛，女兵强忍着伤势跑着，他顺着枪响，发现了狙击手所在的位置离他不远，打算开枪爆头，哪知枪里没有子弹了，他顾不上那么多，只好拿着匕首飞快地朝狙击手奔去。狙击手不知所措中，张小银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站了起来，开始了殊死格斗，张小银毕竟实力不足，很快败下阵来，手中的刀也脱落，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玩完时，狙击手倒了，方然开的枪。敌人终于解决了，中年人质也活着，张小银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然后又被人拉回来了，长嘘了一口气。方然走到他的面前，张小银锤了一下他的胸膛，说道：“谢谢，老兄，我们抵消了。”

说着，两个人走到了人质旁边，方然说道：“你没事吧？救你可真不容易。”

“没事，谢谢你们不畏艰险的营救我，辛苦你们了。”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两个人将中年男子搀扶起来，走向那个女兵，女兵说了句谢谢，就倒了下来。

张小银背起女兵，方然背着人质，打算原路返回，上空一架盘旋着的武装直升机发现了他们，驾驶员放下了绳梯，很快救援部队就顺势降落下来，一个中尉走到张小银面前，说道：“好家伙，原来是你们俩救了这位大科学家，这次你们立了大功了。”

一次真正的战斗就这么结束了，张小银在事后好几天都心有余悸，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与真正的高手之间的差距，运气救了他们一次，可他希望，下一次拯救自己的是实力，自己终要变成那个南国利剑中的女兵般厉害，甚至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