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去了大东山,随行的还有范闲和洪四庠。
这个称帝的好机会。
三大宗师对范闲洪四庠,李云睿还不信了,这都杀不了庆帝。
既然你不爱我,那我只好杀了你。
你该知道的,我的荣耀从来不需你来成就。
只是偏执大过爱恋,此后,我倒也不必为你背负重担。
李云睿坐在镜前,如瀑的乌发几乎隐没了她的腰身,手指轻捻着花瓣捣碎,“老二可别到时候儿女情长了。”
李承泽瞟一眼李云睿,继续看书。
李承乾看着二哥和姑姑互不相理,也不好贸然说些什么。
算算日子,不出意外,明年今天应该是庆帝的祭日了。
待到第二天傍晚传来了消息。
庆帝驾崩!
先帝驾崩,理应太子继承皇位。
可这朝廷上不止一个皇子,大皇子主管边境,不太懂朝廷之事,三皇子年幼,范闲无心皇位。
二皇子李承泽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去争的。
可继位大殿上只有穿着朝服的李承泽。
李承乾看着那明黄的帝服,多少年了,他终于坐上那个位子。
带上皇冠再坐上皇位,就真的一切都结束了。
可惜偏偏天意不尽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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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
“皇妃如今还愿意收留我,实在是万分感谢。”
柳知然坐在房间里注视着窗外浅淡的阳光一点一点从树木的枝桠间洒落在草地上。
“他没死,是吗?”
范闲默然,他也没想到庆帝会是最后一位大宗师,三个大宗师没杀得了他,反倒还自损内力。
“嗯。”
“范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你的。”
“我答应你,尽我所能,留他一命。”
她和范闲好久没有那么说话了,她救不了李承泽,可范闲能。
她起身向范闲行了一礼,范闲还之。
范闲瞧着她的发丝有花瓣落下,轻捻挥去。
“真的想好了吗?”
“嗯。”
柳知然今年十九,月初的生辰他在江南,还没来的及给她庆祝。
今后怕是没机会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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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奸臣,清君侧。”这种谋反口号,柳知然只在书里见过,没想到还能再古代参与一回。
李承泽在谋反那日在桌上放了放妻书,她看都不看一眼就撕了。
他没想让她上战场,也没想让她继续留在皇府。
如果放妻书可以让她活下去,那他可以放弃她。
李承泽在战营看到柳知然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时,脸都黑了。
半晌,他握起柳知然的手,“既然你选好了,那我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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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老二太子,投降吧,你们不会赢的。”
几万人同时傻眼,感觉到无比的荒谬,眼下是叛军围城,你宫中之人便是上天下地也跑不出去,小范大人居然当此时刻,在城头大言不惭地劝降!
说来也是奇妙,只不过一夜功夫,范闲便从朝廷钦犯摇身一变成为所谓监国,从流亡的生涯里摆脱出来,
突入皇宫,险些一举擒下太子,成功翻转。而紧接着的凌晨里,太子侥幸逃脱,大军入城,却反将范闲围困在宫里。
范闲认出来了李承泽旁边叶重,李承泽就算没有娶叶灵儿,照样有办法可以拉拢叶重。
叶重三十年前已经是京都守备师统领,如今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看上去却是一点老态也没有,而且整个人也不像一般的庆国名将那般气势凌厉,身材有些矮,还有些胖。
范闲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眼神却越来越亮,亮的有如朝阳映照下依旧不肯退去的那一颗星。
太子有秦老爷子,李承泽有叶重,柳知然,这一仗未必真是范闲赢。
二皇子向来温柔地脸庞在此刻终于变得阴沉起来,不知为何变得如此生气,愤怒地对着皇城上吼道:“大哥!你不要忘记了,我们才是兄弟!”
“兄弟?”大皇子连续数日操心皇宫的守卫以及和范闲谋划的大事,心神消耗极大,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但反而更显得他的眼神十分锐利。
他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二皇子,忽然厉声说道:“兄弟!你们连儿子都不肯做了,还肯做兄弟!”
城下一片沉默。这句话点破了太多东西,皇城上的禁军们早从遗诏中知晓此事,眼中顿时流露出悲愤与伤痛的情绪。而皇城下的叛军们地脸色却变得有些怪,他们跟这两位主,都未必有好下场,何况他们。
范闲见一直两军对峙,想想也不是办法,便领着太后皇后及淑贵妃,还有三皇子到城头大喊,“诶!先别打,你们妈妈弟弟们还在我手里呢!”
太子和二皇子再如何有城府,看着令人心惊胆颤的一幕,都不由愤怒了起来,二皇子厉声喝斥道:“范闲!你无耻!”
范闲回瞪了回去,骂道:“你才知道?”
太子心中也是愤怒无比,但他却在第一时间内对身旁的秦老爷子惶急说道:“不准放箭!”
秦老爷子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些贵人在宫中,被范闲拿来要胁自己,乃是理所当然地事情,难道太子没有想到这一节?
老将军地心里叹了一口气,太子仁厚,然而这两年逐渐不见的怯懦,终于还是浮现了出来。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叶重的兵都将刀剑转向太子二皇子,再加上远处赶来的军队,柳知然看清了,那旗帜上的是“定州军。”
叶重叛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背叛了,叶重本来就是庆帝的人,那位老皇帝还真的是深藏不露。
李承泽看着忽然转变的局势,怒视叶重,“你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