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眼神戏

　　“好了的话我们就开始吧。”陆枫微笑，然后带着白锦潼走在前面。闻子瞻翻个白眼跟在后面，挖兄弟墙角是不道德的……重色忘友是不义气的……

　　因为有白锦凌追加的投资，剧组的摄影棚搭的不可谓不大。整个皇宫和半个京城主要的场景都搭出来了，这样也可以极大程度节省时间。

　　“我们先拍苏无明因为受刺激，醒来后傻了的片段，然后是在被治好后装傻遇到苏无言的片段，我们今天只是试戏，你准备这些台词了吗？”陆枫边走边说，负责的演员一般会在开拍之前把整个剧本都过一遍，背会自己的全部台词。但是小姑娘估计是第一次拍戏，他不太清楚她有没有准备后面的戏。

　　白锦潼一路一脸星星眼，且自带粉红泡泡地偷瞄闻子瞻，听到这句话也是下意识回应:“啊，准备了。”

　　陆枫再次不服了，为什么看子瞻不看他！肯定是……

　　觉得自己会意到某些事的陆枫忽然拉了小姑娘一把，把人拽到自己的面前，然后故作随意地把自己的口罩取下来。

　　心满意足地看到了小姑娘眼里的惊艳，他就说，他比那个闻子瞻好看多了。不过白锦潼也是见惯了像白锦凌这样的帅哥，只是失神了一会就恢复正常，还很认真地夸了一句:“导演，你长得真好看。”

　　某人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嘴上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一声:“是吗，谢谢。”

　　某子瞻，真是刻意的他都没眼看了。

　　拍戏的过程进行的很顺利，毕竟闻子瞻是专业的，白锦潼的演技也是被陆枫初步认可的。

　　苏无明在房间里待了一天都没有出去，外面的宫人纷纷猜测公主怎么了。而只有一只跟在她身边的嬷嬷知道，六公主傻了。

　　从刑场偷偷回来后就一直昏迷着，晚间才悠悠转醒。但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母妃，陪阿明下棋好不好。”

　　嬷嬷只是六公主的奶妈，哪担得起六公主一句母妃。但苦口婆心了半天，六公主也只是固执己见。

　　嬷嬷没办法，只能想办法把小公主哄着留在屋里，至少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小公主乖的很，除了固执地认为母妃还没有死这件事，其它地方也不见有什么不同。

　　只是几乎不怎么说话了，原本开朗活泼的小公主越来越喜欢发呆，有时候坐在池子边看鱼，一坐就是一整天。

　　也许是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也许是心里还有一丝做父亲的良知。皇上对小公主倒是比之前上心，只是小公主却明显地表示出对他的排斥。嬷嬷则是每次皇上来都提心吊胆，不敢出现在小公主面前，生怕她又说错什么话。

　　可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小公主傻了的事还是让皇上知道了。最初只觉得荒谬，哪有叫一个奶娘母妃的道理。甚至当场生气，甩袖离去。后来见小公主实在乖巧的厉害，不禁又心软了。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已经处置了她的母妃，还能怎么对这个乖巧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宫人乱嚼舌根，让她知道了，禁不住打击，居然直接傻了。小公主先前也是受皇上喜爱的，不然皇上也不会杀了静妃，却没有牵连到她。人傻了之后，性子更加乖巧，却也更加惹人疼了。

　　于是，皇上格外宠爱静妃留下的傻子的事情在宫里飞快地传开。很多人只觉得反正母妃都死了，本人又是个傻的，没什么威胁，倒也没有什么人针对她。

　　倒是很多宫人，见她不会告状，便暗地里偷偷欺负她。小公主对此没什么反应，却是另外一个不怎么受宠的皇子总是帮她。但是他也是个不受待见，两个人的待遇没有什么起色，反倒像是找到了一起共患难的朋友一样。

　　在皇上坚持不懈的宠爱下，小公主对皇上的排斥渐渐少了许多，只是不爱说话还是不爱说话。转眼，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一长段剧情，陆枫打算就用几个镜头大致交代一下，毕竟男主是苏无言，最主要的剧情还是要从苏无明清醒后暗中操作开始。

　　前几个镜头都比较简单，苏无明的戏份虽多但都没什么台词。这段戏里她是真傻着，眼里也不需要有什么戏，不可谓不轻松。

　　只是周围的人看到苏无明眼睛里只有平静，没有光亮，没有灵动。不管是好吃的，好玩的。皇上送来的多金贵的东西，都是平静且黯淡。

　　让人的心忍不住一揪，这具身体里，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只剩下一具壳子。

　　考验演技的大概就是小公主恢复清醒吧，嬷嬷也会在这场戏里去世。嬷嬷给小公主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哪怕静妃不在，也能护小公主一世平安。

　　只是动作有些大，被有心人发现了，误以为小公主身边的人有心利用小公主。为免对自己不利，直接动手了。

　　嬷嬷为了不让静妃留给小公主的势力被发现，无奈中在房间上吊自杀。

　　得知这个消息的小公主大病一场，皇上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四天头上，小公主醒了。

　　坐在自己宫殿的床上，小公主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身穿朝服的皇上应该是一下朝就赶过来了，小公主钻进皇上的怀里。这半年来，她不安的时候就会有这个动作。

　　皇上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小公主闷闷地叫了一声:“爹爹。”皇上一僵，眼里的慈爱和愧疚更甚。

　　镜头最后扫过小公主的脸，她微笑着，闭着的眼睛流下一滴泪。然后眼睛缓缓睁开，看向镜头，眼中清明。

　　“卡！”陆枫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他刚才入戏了。小公主的眼神包含了太多东西，也太悲戚了。这次睁开眼睛起，以前那个娇俏可爱，活泼爱动的小公主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最后一个镜头无疑是整场最难的一部分，如何让观众不通过语言和动作就知道小公主这次醒来已经好了。

　　白锦潼完美地回答了这一点——眼神。

　　之前的小公主也会笑，也会哭。但是她的眼神没有情绪，最后一个镜头，哪怕不看剧本，也能从眼睛里读出故事。一个傻了的人，不会有这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