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第九话：深情

夜色凄清，宛如一盘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顾祈念开着窗，晚风轻拂着窗帘，昏黄的灯撒在城市宽阔的街道上，川流不息车疾驰而过，窗台上是一盆叶子微微泛黄的吊兰。

顾祈念走过去，摸了摸吊兰的叶子，之后将水杯里的水尽数灌溉进土壤里面。

在重庆住院时，忘了交代人帮她给这盆吊兰浇水，差点就枯死了，不过最近已经好多了。

她凝视着这盆吊兰，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他在她门前送她这盆吊兰时的场景。

明明才五个月而已，怎么却似乎已经过去了数载？

“嘀嗒——嘀嗒——”

顾祈念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吊兰的叶子上。

从打给王俊凯那一通电话开始，她就已经想哭了，但是忍住了。

回来时，她看到路雪纯与王俊凯在一起，也忍住了。

可是……真的忍得住吗？

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而至，自然也不会一时一刻就可以去的。

他们再也无法回去那曾经在山城里少时无忧无虑的样子，也走不回年少无知时的轻狂，他们的爱情，是那时回忆累积出的一座山，府最美的回忆，就是那山中的一片桃花林，曾经，不论多远，他们刹那间想起时，都能再次闻到那峰峦叠嶂的气息，也可以随时来到那片桃花林放肆。

可是，如今那座山在他的记忆里消失了，即使那块桃花林还在她的记忆，但她还有靠近的理由吗？

夜深人静，顾祈念的泪滴似乎滴进了王俊凯的灵魂一般，在睡梦中的王俊凯，再次回到了曾经故土的大院子，他摸了摸院子里的黄角树，轻笑了一下，忽然，他看到少时的自己从他身边背着书包，提着单车走出门：

王俊凯（小学）“念念！”

念念？

念念？

这个名字，很熟悉，每听一次，都觉得熟悉。

王俊凯跟着少时的自己有出门，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站在门前，看到他出来，笑盈盈地对他说：

顾祈念（小学）“小凯，早呀。”

王俊凯凝视着这个女孩良久，忽然，这个女孩抬头，一双鹿儿般的眼睛与他相视一笑，之后坐在单车的后座，轻轻地抱住少时的他的后腰，对他说：

顾祈念（小学）“出发！”

王俊凯看着单车远去在上学的小路上，身体似乎被钉在了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那个女孩的眼睛，他在哪里见过。

是谁？

梦境一转，王俊凯来到了小时候常去的水族馆，他看着周围水族箱中的鱼群缓缓游动着，转身时忽然看到刚刚那个女孩和王源站在一起。

怎么回事？

王俊凯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了那个男生确实是王源而并不是自己。

王俊凯（小学）“念念！”

当王俊凯听到少时的自己再度叫出这个名字时，却忽然惊醒了，他醒来后，二话不说，也没有看时间便抓起手机拨通了王源的电话。

王源“喂？小凯，你们那边现在是凌晨吧？怎么大半夜你还没睡吗？白天喝错咖啡了？”

王俊凯（二十二岁）“王源，我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和顾祈念，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