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苦苦挣扎,一个在悠哉悠哉。
……
江念的精神状态一直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当她绝望的意识到这真的不是梦,一切苦痛一切烟火都是真的的时候,她错愕又无措。
她像个无头苍蝇四处乱躲,感觉到呼吸在加重,仿佛手里的枪,身上的装备也在随即增加。
很渴,很饿,很累。
她吃力的粗喘,军装憋的她喘不过气。
这时,一个陌生的兵跑了过来,躲到了她所在建筑物后面的旁边,和她对视一眼。
江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就很快的把枪架起来,架到她耳边的石头上,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扫射。
江念耳膜一痛,不管不顾的尖叫起来。
她能看见子弹飞出枪口时伴随着出去的火星,和持枪者每一次开枪震动的虎口。
她捂住耳朵痛苦的呜咽,因为枪声太大,使她陷入了短暂性的耳鸣。
江念一心只想着——
她完了她完了,她聋了……
那人对她大喊了几句什么,她吃力的望着他,只能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耳边却什么都听不见。
只有阵阵耳鸣的尖锐声响。
就在她痛苦挣扎的时候,身子一轻,被人大力扯住后衣领,反手被拖进了一辆车。
她大脑里的弦又崩断一根,她失神尖叫,听力慢慢的恢复,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喊的多么撕心裂肺。
“别叫!别叫!是我!”
听到这声音,江念猛地闭上嘴,扭头看去——
正是那个熟悉的人儿——车银优。
他也是穿着一样的军装,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污泥,但是他的眼睛熠熠生辉。
只是一眼,就让江念溃不成军,哇哇哇的哭起来。
江念:“这是怎么回事……银优我们怎么会……”
车银优方才把她从地上捞起来,一把捞进悍马车的副驾驶上,他正一手提着枪,一手把着方向盘。
车开的又快又急,他的眼神死死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松懈。
外面混乱不堪,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的黑人都有,他们举着枪,不管不顾的站在街头就是一顿狂扫。
车窗玻璃已然被打碎,江念狼狈的护着头,吃力的对车银优喊着。
然后一声枪响,她听到后座的一声闷哼,扭头一看,刚刚还站在后座上,半个身子露出外面举着枪反击的队友已经被击中脖颈,倒了下来。
血,很多很多的血涌出。
她一时失语,就那么呆愣着半转着半个身子望着车后残忍的一幕。
车后座坐着的其他队友捂着他的伤口,把人揽到怀里,可是人已经翻了白眼,没了气息。
车银优匆匆看了一眼,颤抖的对着对讲机报告。
“请求派支援队!皮尔受了重伤!再次请……”
“他伤的怎么样!”
“不行了……他死了……”
“皮尔死了。”
“……”
江念:“……银……小心!火箭弹!”
她正欲说些什么,从车银优那边窗户望见的一幕让她瞬间血液逆流。
刚刚好不容易稍稍平复的心情一下子被搅成一团。
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带着红光的火箭弹,不偏不倚的超着驾驶座飞来,在那么一瞬间,江念经历了从希望—惊恐—崩溃的滋味。
江念:“车银优!!!”
她惨叫一声,一切都已经迟了。
就那么生生看着那枚飞射过来的火箭弹,穿透车门,穿刺车银优的上身。
他猛地一顿,口中涌出鲜血,在他生命的最后一际,踩下了刹车。
车子稳稳挺住。
江念恍惚又颤抖的看着他缓缓扭头,与她对视上时,黯淡无光的瞳孔。
她的手无措的举在半空,不敢去碰他的伤口,生怕加速流血。
血像个小喷泉,汩汩的从那个大窟窿喷出来,一瞬间满眼都是红色。
红的触目惊心。
周围的一切事物在那一刻变成静止状态,窗外飞舞的子弹、飞扬的尘沙、奔跑的士兵。
喧嚣也在那一刻停止。
江念眼里只有一个他。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吐出的都是血沫。
终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他便头一歪,没了呼吸。
江念:“……”
她的呼吸声在不断放大,心跳声一瞬间慢了下来。
世界开始崩塌,一切都破碎了。
她哭到无力,破碎的泪花在她憔悴的面容上狼狈的挂着,疲惫的靠在车座上,眼前一花就什么都不想想了。
谁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