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你，以前有过男朋友？

　　这个屋的钥匙有三把，我一把，厂长一把，副厂长一把，记得我第一次给你打电话吗，那时我刚来三个月，你正准备第一次考研，前一个秘书辞职，我住的这间房这个床就是她的，记得我说过领导很喜欢我吗，记得我说我去副总家做家教吗。

　　记得。

　　有一次在副厂长家给他交孩子，副厂长说：肖丹，工作不容易吧，努力，搞好人际关系，在咱们厂能见好多市里的大人物，把握机会，说不定就能去市里工作，现在大学生工作都很难找，你好好干给你加工资，要不很容易就换人，你上一个秘书就干不好就换了，你刚毕业不容易，要学会处理事情是不是，什么都得学，不像在学校有的时候，得理性对待事物，别任性，工作多不好找啊，明天我们和市里纪检委的领导吃饭，带着你，公司大秘书，这可是个机会认识能说话的人，说一句话也许就解决好多问题，是不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已经在我的衣服里了，我感到他的手像一条蛇在我身上爬，爬到哪都不受控制，我不知道该不该挣扎但是他的手让我感到没有力气，瘫软在他的胳膊上，于是他的妻子回来了，我才逃回了厂里，我很害怕，但是没想到，晚上他和厂长竟然都来了，他们都有钥匙，我缩作一团，一整晚他们俩用各种方式玩弄我，最后我连叫的力气都没了，我只感到他们在摆弄我的身体，痉挛，眩晕，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男人中间，床上是一块一块的血迹，身上是风干的体液散发着腥味，他们肮脏的手还在我的身上，我好疼，一周没有上班，于是我涨工资了，可以迟到晚退请假，这么久都没有搬出去住就是因为每个星期他们都会来，但是我告诉他们不能一起来，于是他们就分开来，我就开始收钱，他们还把市里的领导介绍来，他们给我双份的钱，年终奖金，效益奖金，三险一金，很齐全，我要钱给我妈治病，我要靠他们去市里工作，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不是那个你想象的我了，所以我不许你开那样的玩笑，我想让你帮我逃避这些现实，我想你能让我感到清澈，简单，我想我不能让你看到我的真实我的瑕疵，我的伤疤我的肮脏，尽管你在我的床上，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的是简单的清澈的，和他们不一样的，你只是有哪些年轻的青春的肉体的渴望，每个人，我，都有，那是青春的纯粹的懵懂的，但是现在我不是了，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青春，我的身体已经用来交易，承载哪些肮脏的年老的身体，他们的皮肤都让我恶心，你明白吗，这就是你拆开给你和给我看的事实，现实就是残酷的，你看见我的只是外表，那是我想成为的我，而你，已经把那个我拆穿了，你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