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离别

　　许果包扎的地方离姜舟不是很远，在来来往往嘈杂的人群中她还是能够隐隐约约分辨出姜舟谈话的内容。

　　没想到，姜舟也有这样话多的一面。

　　许果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就连刚刚从铁匠铺走出来的老陈也能感觉到她的怨念。

　　“小果，怎么了这是？”

　　“没，没事。”许果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后又埋着头继续清洗患者的伤口。

　　柳雅拄着老陈刚做好的拐杖，靠在歪歪斜斜的木桩上，打趣道：“她脸上不都写着'我吃醋了'四个大字吗？”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许果头也不抬的反驳着，只有她自己能清晰的听见越加强烈的心跳，她稳了稳心神，拍了拍面前小孩的脑袋，“行啦，最近别沾水很快就会好的。”

　　小孩懂事的点了点头，稚嫩的嗓音响起：“谢谢姐姐。”说完，红着脸一溜烟的跑远了。

　　柳雅面无表情的翻了个白眼。

　　得，这姑奶奶每次都拿这句话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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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小姐姐。”洛罗见许果转身，笑容满面的他此时笑得更加灿烂了，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

　　“你好。”许果礼貌的点了点，站起身来，许是蹲得太久的原因，站起来的一瞬间她的眼前一片空白，身形也跟着晃了晃。好在洛罗及时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才防止她一个不稳栽倒在地。

　　在后面帮忙清理废墟的姜舟，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他轻睨着洛罗，危险的视线仿佛是要把洛罗整个人都刺穿。

　　洛罗似乎感觉到了姜舟灼热的目光，回过头，得意的眨了眨眼睛，完全忘了自己在几分钟前求人的样子。

　　姜舟撇过眼没再搭理，他也搞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一瞬间失去了理智。

　　身旁有人发现了他的异常，战战兢兢的开口问道：“您怎么了？”

　　“无事。”他把最后一块木桩立在墙角，便朝许果的方向走去。

　　即使许果跟洛罗正聊得火热，可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姜舟，一双好看的眼睛轻眨，眼眸里亮晶晶的，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姜舟：“……”

　　这个看着人的方式，有点眼熟。

　　等一下。

　　…这不就是洛罗平日里最喜欢采取的楚楚可怜撒娇战术吗？

　　许果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字。

　　你快过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许果这副表情看上去却格外的乖巧，让人心尖莫名地发软。

　　嗯。

　　段位比洛罗的高了不少。

　　然后许果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十分淡定且从容的从她身旁走过，顺便捎上了正在跟她分享趣事的洛罗。

　　？

　　为什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许果垂下眼。

　　感觉到阳光洒下的暖意。

　　她打了个哈欠，眼眶里渗出些许生理盐水，她伸出左手揉了揉眼睛，正准备向屋内走去，右手手腕却被人猛地握住了。

　　她抬起头。

　　姜舟一只手插着兜，他背对着阳光站立，许果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半晌后，姜舟淡淡道：“你……过来一下。”

　　许果乖巧地点点头，姜舟已经放开了她。

　　可手腕上却传来滚滚热意，烧得她的耳尖红红的，酥麻的感觉顺着脉络一点一点啃食着她，像蚂蚁攀爬一般到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看着他的背影，垂下头去，心跳愈发无法控制，几乎破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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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舟走在前面，刚才女孩柔软细腻的皮肤此刻正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只觉得自己掌心灼热。

　　真是……

　　如果说很少有人能够让他没有办法拿捏，那么许果绝对光荣无比的挺进了这个范围内。

　　他明明可以不用去抓她的手腕，可身体总是先于脑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付诸行动。

　　他极少失去理性，可今天发生的，足足占了全部的一半。

　　姜舟伸手掀开了垂在门前的布帘，侧身让许果进屋。

　　他低眸看着许果，一手随意的搭在门框上，肌肉因动作的起伏而隆起，一手插在裤兜里，喉结凸起，许果觉得自己甚至能够看见他结实的腰腹。

　　全身上下都是荷尔蒙。

　　她深吸了口气，才能勉强自己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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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果和姜舟进屋时，老陈正在重新锻造生活用品，柳雅则坐在木凳上和洛罗聊天。

　　老陈头也没抬，他专注地将一团溶解为液态的青色魔躯悬在空中，一丝丝凝练进他手中漆黑的罐子中，并反复用一柄铁锤锤炼，直到那哑黑无光的罐身匀称布满青黑色的纹路时，他才左右看了看，勉强停下了手。

　　他刚刚从外面捡回了一堆宝贝，正尝试着锻造出能与魔躯融合的生活用品，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也不怎么样。

　　许果轻轻咳嗽了一声，拉回了老陈的视线。

　　“老陈，我该离开这里了。”

　　老陈没有说话，他颤颤巍巍的从炉子后面走出来，红着眼眶拍了拍姜舟的手臂，声音哽咽道：“照顾好她。”

　　他没有问许果将会去哪里，也没有挽留她。他知道她有想要完成的梦想，甚至觉得她一直都不属于这里。

　　他想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去支持她。

　　老陈最后是由柳雅和洛罗搀扶着走出铺子，佝偻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许果的视线中。

　　许果抱住手臂，朝老陈远去的背影扬起了笑容，她控制着自己不要眨眼睛，因为已经盈满了泪水的眼眶就快要盛不下了。

　　姜舟叹了口气，他轻轻揽过许果。小姑娘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处，他能感觉到那里瞬间一片湿热。

　　他安慰似的低语道：“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