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剜眼断腿

西南梵境。

“长安的人来报，慕酒他们已经到长安了。”上座的人带着兜帽，阴鸷的双眸俯视着近乎被折磨疯了的江逆。

江逆的手脚上捆着铁链，嶙峋的腕骨已经被磨得没有皮肉，露出森森白骨。

“哦？我又忘了，你是个聋子！哈哈哈……”上座的人几乎尖叫着大笑，拿笔在纸上写了原话，扔给江逆。

江逆披散着腥气而纠缠的长发，当他看了纸上的墨字后，珍宝一样捂在粗糙干瘦的胸口，念念叨叨：“那就好，那就好……”

因为长期听不到声音，江逆的口音微微变调，语调怪异而疯癫。

又一枚纸团砸在江逆头上：“可以开始了罢？那日卷轴上写的清清楚楚，完成你的条件。”

江逆将纸展开看了，微颤着点点头。

那人在手上带了手套，厌恶地看了看脏污的江逆，拎狗一样拎起江逆近乎破碎的后衣领。

江逆的皮肤粗糙的像是沙砾，抓痕、伤痂、青紫的残毒布满全身，腥臭难闻。

那人将他扔到铁板上，狰狞地笑了笑：“慕酒若是见了你这模样，会不会和当时的我一样，心痛呢？”

江逆安静下来，像个死人一样等候着。

阴冷的风刮过江逆衣不蔽体的身子，肋骨一根根的撑在薄薄的肉皮上。

那人突然没兴致了，支着肘吩咐道：“今儿没兴致了，先喂毒药罢，快死的时候再给他解毒。”

“我求求你，”江逆闭着眼睛，眼角划过一滴泪，“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一辈子也可以的，别把我送回长安，好不好？”

江逆自知这副鬼样子会吓到多少人，他不想让慕酒哭，真的不想。他怕别人戳着慕酒的脊梁骨讥笑：“看呀，这就是跟慕酒定过娃娃亲的！”

那日的卷轴的条件写得清清楚楚。

若要慕酒和江阴安全回长安，他要被剜眼，断腿。

江逆虽然听不见，但他知道那人没有说话。

江逆从铁板上下来，跪着爬过去，左边肩胛骨几乎缺了半边，锁骨到肩头全然变形。

“我求求你……真的求求你……别让我回长安……酒酒会哭的，她会哭的……”

“来人！按住他，别让这腌臜碰我！”那人烦躁得很，厌恶得挥挥手。

几个壮汉按住干瘦的江逆，江逆疯了一般，挣开他们的手，奋力朝那人爬去。

“你们把他架起来，既然他这么想提前剜眼断腿，那就成全他。”

江逆有些无措，他慌乱地挣扎，以为自己得罪了那人，他什么都听不见。

蓦地，双腿麻麻地传来剧痛。江逆忍不住痛呼出声，没有听力，他的其他感官敏感至极。

江逆竟有一种看着身体被分离而自己什么也不能做的感觉，直到下体麻木，变得空落……

那人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当真是九州屈指可数的公子，这一双眼睛无论再狼狈，都能让人心生怜意，可惜了……”

那人离他稍远了些，信守掂着一把轻巧的剑，朝他的眼睛比划，像是在寻找最佳的位置。

左眼一凉，竟不甚痛，大概是下体分担了自己的注意力罢？

江逆痛苦的抽了抽嘴角，左眼满目的血红。那人的剑尖又一转，江逆的左眼彻底从眼眶掉出，一片漆黑。

那人满意地看了事先准备的盒子里的、血肉模糊的眼珠，剑尖又一偏，面不改色地再剜掉江逆的右眼。

江逆受不住了，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那人阖上装着江逆眼珠的盒子，笑着擦了擦剑尖：“不要这么轻易让他昏了，去灌毒药，别弄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