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此处不比北域风沙小。
慕酒江逆皆身着一身戎装,神色凝重。
五万大军汇在此处山谷,风沙如此大,自是看不清楚谷上的情况。
一旦谷上有人放箭开战,简直是瓮中捉鳖。
慕酒尝试着冲出谷,但谷口却盘桓着强横无比的沙暴。
“有妖!是妖再作怪!”军中不知是谁叫了声,四周立刻骚动起来,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肃静,四周有蒲草,拣些掩住身体,防御军持盾保护好自己和他人!”江逆喝道。
少部分将士仍扭扭捏捏,不肯听令。
一旦持盾盖蒲草,剑就只能放在脚下,那就意味着他们毫无反击之力。
慕酒捏了捏眉心,这些兵都是西南人士,素质低得三个都打不过一个北域兵。
慕酒侧身对江逆低语:“江家把持大多数政务,朝堂之事你应当比我清楚。统领西南三军的将领是何许人也?”
“我爹,江势。”江逆蹙了蹙眉。
慕酒微惊:“江伯父?”
“……嗯。”
慕酒沉默了。
若是江逆的父亲,自然不能轻易怀疑了。
“别动!”江逆翻身下马,食指指尖轻轻按着地面。
振动极其微小。
“来人有五百靠上,距谷十里,不知是敌是友。”江逆抬头看向慕酒。
慕酒微微闭了闭眼,她对杀气异常敏感。过了会儿,慕酒睁开眼睛,大喝道:“全军警戒!来人虽少,但并非凡辈!”
军队人心涣涣,还未来得及做出防御,一个诡异的声音回荡在谷中,不分男女。
“已经晚了,一个,都走不掉!”
声音如同腐朽的老木,纠缠着爬进每个人的耳中。
风沙似乎在这一瞬间停了,世界蓦地沉寂,像是没有生灵般的沉寂。
满天飘着雪白的帕子,鲜红的曼殊沙华,艳得可怕。
慕酒和江逆的心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接近死亡。
谷中几乎没有人的气息。
江逆机械地转过头,只有坐在马上的慕酒,但她身下的马已经吓瘫了,口吐白沫地抽搐。
慕酒缓缓站起身,平定着内心的恐慌。
“有人还活着吗?”
倒下的五万大军,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数百个人。
这次战败不仅仅是惨烈可以形容的,是碾压和瞬杀。
但,怎么可能有人,做到一刻杀万人?!
那个声音又响起了:“慕知归,我等你好久了,慢慢来玩。”
“你是谁?你动她一下试试?”江逆冷着脸望向谷上,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我是谁?呵。一个复仇之人罢了。话说,江公子,我这么个丧心病狂的人,怕你?笑话!”
江逆紧紧握着拳头,神色晦暗。
是啊,他还没有慕酒武功好,凭什么保护她?
“你们现在可以走了,领着你们这些残兵败将,灰溜溜地走了!哈哈哈哈……”声音癫狂,仿佛极度兴奋。
……
“报――北域神将、不败战神慕酒在西南与叛军交战,五万大军几乎覆没,生还数百人!”
此战报一出,长安满城风雨,对慕酒骂声一片,同情死去的五万热血儿郎,将错推在慕酒领兵失误上面。
不少人主动请缨,请求皇上废掉草包王女。
此时长安大臣纷纷倒戈太子,只有皇上苦苦坚持,身在西南的江逆二人,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