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酒和江逆两人坐在寝舍中央桌案前。
屋内早已熄了灯,仿佛给人屋内之人已睡的假象。
一团纸从上方掉了下来,江逆的手朝上空一抓,将那团纸接住。
江逆抬头看了眼屋檐上正对桌案的小洞,又朝慕酒微微颔首:“不出所料,蒋勋耐不住了。”
两人皆是内力深厚之人,起身开门出去,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慕酒二人上了蒋勋寝舍的屋顶,便看见了守株待兔的江阴。
江阴动了动嘴,所有所语,听不见一点声音。实则,早将话音用内力传给了两人:“蒋勋亥时熄了灯,此刻是丑时,他又点了一支蜡烛,小心至极。”
江逆对江阴颔首一笑,传音道:“不错,若此番查出幕后之人,母亲也能在九泉之下安息了。”
江阴的神色微微有些激动。他生得晚,虽然出生后便被抱走,但据七哥说母亲待人极好,也极为爱他。只可惜母亲七年前为他人所杀,死得极痛苦。
他江阴虽不是母亲所养,但也不是狼心狗肺之人,此番定要为生母报仇。
“有动静。”江逆盯着屋檐下的蒋勋道,“酒酒,你来。”
“好。”慕酒掐着颗石头,对准屋内之人。
江逆又连忙提醒道:“酒酒力道轻些,莫要把人砸死了,留活口。”
慕酒轻声应答,指尖发力。
蒋勋觉得后颈一痛,下一刻便软软地趴在地上。
“我点了他的睡穴,进去罢。”慕酒看着江阴一脸仰慕的神情,倒有几分得意之色。
……
慕酒踢了踢蒋勋,呸了一声:“让你作妖,敢骗我们。”而后从他手中拽出那张被握得紧紧的帕子。
慕酒对着江逆二人,将握皱的帕子抖开。鲜红的刺绣与白色的帕子鲜明对比。
“这是何物?花么?”慕酒看着上面的刺绣,颇有些好奇。
江逆从里衣袋里掏出一张与慕酒手中一模一样的帕子,指腹慢慢摩挲着上面洗不掉的血迹。
“这是母亲身死时我从她手里找到的帕子,这些年查了许久,竟未曾知道这是哪个地方出产的花。”
江逆语速缓慢,仿佛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后来在皇家书阁翻了一番,在志怪集上见到了此花。书上说此花长在忘川,名为,‘曼殊沙华’。”
“曼殊沙华?这名字好生奇怪。”慕酒摸了摸下巴,“先把蒋勋绑起来,明日问话罢。”
……
慕酒起身下床,见对面江逆拿着那张沾了血迹的帕子,愣愣出神。
“这是,你母亲的?”慕酒小心翼翼地问。
江逆点了点头,道:“你我二人不必如此小心,有何头绪和想法就直说,或许会有进展。”
听江逆如此嘱咐,慕酒也就直说无妨了:“这是你母亲的血迹罢?洗不掉么?”
江逆颔首:“我曾尝试去洗掉,但这帕子有些奇怪,沾不上水。”
“当真?”慕酒从桌案上拿过一杯茶水来,“我淋一下,无妨罢?”
江逆示意可以。慕酒便无所顾忌地将茶水淋上去。
果真,帕子滴水不沾,茶水顺着桌案“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慕酒有些郁闷,盯着帕子上的血迹,福至心灵,即刻将食指指腹在齿间一划,殷红的血冒了出来。
江逆按住她:“你做什么!”
慕酒挣开他的手,示意没事,将血滴在帕子上。
慕酒的血如方才的茶水一般,顺着帕子流下去,滴血不沾。
慕酒笑道:“这就奇怪了,伯母的血可以滴上去,为何我的不行?”
江逆欣喜地勾起嘴角。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