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沧泠

看不出沧海中的这片上千里的土地是岛是陆。

“这是，岛？”诸葛亮早已放开落酒辰，从目昔上下来。

落酒辰朝目昔发了道神令，教它沉水，慢慢跟上诸葛亮的脚步，垂下眼睑：“不是岛，是鱼。”

“鱼？”

“这是众神的神，神鱼沧泠。它为神界而死，神界为它而生。”落酒辰身旁蓦地出现个少年来，是上次在忘川的神官安莫。

诸葛亮识得他是谁，便由着在忘川时的猜想，狐疑道：“你不是那日的阎王么？怎的如此闲适？”

安莫嘻嘻一笑，佯装发怒：“阎王老儿怎么能和我比？！你这老头，不要胡猜。我乃沧泠阁的主审官，这次负责你的神格审核。”

诸葛亮摸了摸自己没有蓄须的脸：“老头？我死时才满三十，很老吗？”

安莫示意让二人跟在身后，才所有所思地同落酒辰言语：“那忘川真是厉害，忘得如此干净。酒酒，你交付我的事我办得不错罢？明日你该来与我吃酒才是。”

安莫虚抓出个平滑的铜镜，递给诸葛亮：“你现在可不是三十岁。你初来神界，看起来怕是比我还小。”

诸葛亮惊诧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仅只有十余岁的模样，连眉眼也变化了。

铜镜中的那张脸很陌生，与早逝的母亲有七分相像，唯一熟悉的只有那双眼睛，不曾变化。

诸葛亮心中其实已经猜到这张脸原本是何人的。

这怕是，自己本来的模样罢？

阿九若没有寄生到过他的身上，他也不会与阿九一般模样。

“啧啧，酒酒，看来这家伙恢复了原身，倒也有一副好皮囊呢。”

落酒辰难得颔首，问道：“当初造我的李畋，也是这副模样？”

安莫笑而不答：“你猜。”

……

沧泠阁比诸葛亮想象的要大许多。

仿佛就像盖了顶的小城镇。

安莫热切地拉起诸葛亮的手到处观摩。像是……拉着上级郡守下乡走访的小县令。

诸葛亮被安莫的青色衫子转的眼花，便教他停下：“这地方如此之大，还是改日再逛罢。话说沧泠阁为什么不叫沧泠乡？”

安莫松开他的手，整了整衫子，仍是满面笑容：“沧泠阁不算大的。等你升了神格，去了神殿，便知何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