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一回到听雨轩就叫来了兰歌。
杜若兰歌,我的嫁妆里有没有纯白色的手帕?
兰歌我去找找看,娘娘稍等。
没过多久,兰歌端着托盘小跑回来。
兰歌娘娘,有的,您要纯白的手帕是不是要练习女红?
杜若瞄到她托盘里摆了绣棚,针线之类。如果此时她再告诉兰歌“她只是单纯要一块手帕”会不会太打击人了?
可是她根本就不会女红,有点尴尬昂。
杜若兰歌,你会不会女红?你也知道,我,没学过。
兰歌点点头。
兰歌奴婢在进王府前,就是靠做些绣活供弟弟念书。
杜若你还有弟弟呀?怎么没听你提过,平日里,学习如何?
独生子女杜若表示,她特别羡慕有个乖巧可爱的弟弟妹妹的人。
说到自己弟弟,兰歌不自觉挺直了腰杆,面带微笑。
兰歌小石头认字可认真了呢,先生总是夸奖他。他小小年纪,还说长大了要考取功名,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这样的话杜若也曾允诺过家人。不过她是要努力读书,考上个好大学。
杜若如果小石头需要个更好的老师,我这个湛王妃的身份或许会有用。
她认真的许诺。
兰歌多谢王妃娘娘,兰歌记在心里了,以后兰歌一定会尽心伺候您。
兰歌当然希望弟弟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现在听到杜若这么说,当即感动不已。
要不是王妃不喜欢她跪下磕头,兰歌膝盖肯定又要习惯性的弯曲。
杜若兰歌,既然你绣工不错,可不可以也教一教我?我想试试。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毕竟自己是个零基础,教起来应该会很累吧。
兰歌当然可以了,能够教王妃,是奴婢的荣幸。
兰歌喜悦的整理好手帕,又开始挑丝线。
兰歌娘娘,你想绣什么?
杜若想都没想,问道:
杜若绣字吧,绣个“湛”字。用浅蓝色线。
绣字会简单一点,兰歌细细为她讲解着针法,不大一会儿功夫,“湛”已经初见雏形。
孔子曰:举一隅不以三隅返,则不复也。
杜若觉得自己虽然做不到在绣技上举一反三,单单照葫芦画瓢,模仿,她应该是会的。遂另取了一块方帕,开始动手绣她的“若”字。
掺了金丝的红线,轻轻松松穿过绣花针。杜若会心一笑,她这是,成功了一半吧。
后面真正开始绣,杜若才知道什么是“一看就会,一做就废”。绣了半天,她才歪歪扭扭修好了草字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依然到了饭点,杜若泄气皮球似的放下手里的手帕。
自言自语的说着。
杜若你等着,吃完饭我再来收拾你。
中午,杜若也没睡,绣了一下午,才皱皱巴巴的弄完“若”字。
还好她小心,没有扎到一次手。不然,就这劳动成果要是再扎了手,她得哭晕在厕所。
杜若盯着兰歌绣的字,看了好久又比照了一下她绣的“若”字。难道是这种绣法只适用于“湛”?用来绣其它字就不好看了?
为了检验自己的推测,她干脆在“若”旁边开始绣“湛”,想要更方便进行比较。
许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缘故,明明笔画更多,她却绣的很快。不知不觉,金乌西归,天边的晚霞也随它而去。
怕杜若把眼睛熬坏,她的房间里早早就被兰歌点了好几盏灯。
终于快收尾了,杜若一个没留神扎到食指。
杜若啊!
殷红的血珠子冒了出来。兰歌听到后急急忙忙跑过来。
兰歌王妃,你还好吧!
杜若一恍神的功夫,血珠子就落到手帕上,在“若”和“湛”之间,化作一朵妖冶的花朵,晕染开来,犹如花朵盛开。
杜若没事没事,扎破手而已,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啊。
兰歌转身要去找药膏,杜若哭笑不得,不就是扎破了手指,至于吗?
杜若兰歌,别麻烦了,准备晚饭吧。
一天时光悄然流逝,杜若就着暖黄的灯光,绣完了“湛”的最后几针。看着成品,她忍俊不禁。怎么感觉,这个“湛”比“若”还丑?哼,就为了绣这个破玩意,还见了血,不值当啊。
架不住突然袭来的困意,杜若打了个哈欠,放下手帕哼哧哼哧爬上床。
第二天,杜若神清气爽的哼着小调,悠哉悠哉晃到训练场。
男子白衣翩翩,玉冠束三千墨发一丝不苟。待看见他温润如玉般的面容,杜若不禁感慨:好一个俊美少年郎。
她左右张望,却并没有看见离浩的身影。
覃千水见她过来,拱手行礼举止自如,他微笑道。
覃千水想必是湛王妃吧,在下覃千水。
杜若也冲他福了福身。
杜若你好,不知公子可知道离侍卫今日为何没来?
覃千水离浩有要事缠身,最近几日由覃某暂代他,教习王妃。
杜若其实是无所谓的,不管跟谁,能学武就成。
杜若那给你添麻烦了。
她还不知道,除了基本功之外,不同的功夫不能串着学,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师傅的原因。
覃千水也没准备教她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能保命就成。
覃千水如果和敌人近战,先学会自保。打斗过程中,这些地方千万要护住:后颈处……
这一节课,杜若收获匪浅,了解了一些江湖著名的侠客,门派。也学到了不少实用的技巧。干货十足,覃千水讲的很快,杜若一遍一遍的让他放慢语速。
她恨没有纸笔让她记下来,等会去的时候一定要赶紧整理笔记,不然会忘个一干二净。
覃千水噼里啪啦讲了半个时辰。心中也暗暗有了计较。
这个王妃,看起来精神极了,想来外面的传言不假。这么多年以来,她都没傻,一切是杜府的继夫人黄杜氏捣的鬼。
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怪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