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一剑

　　 清风镇人口密集、广开贸易、四通八达，是一个繁华的城镇，来这里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按理说这里会有热闹的夜市的。让人奇怪的是天还没黑，街道上居然空无一人，还刮着阵阵阴风，这令杨敬华很是不解。

“端木，天还没黑呢，怎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啊？难道我们长得太帅，一个个都无地自容，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见人啦？”杨敬华打趣地说道。

“……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端木熙白了杨敬华一眼，这家伙何来的迷之自信？

“啊？这不看在我们太空虚寂寞冷，活跃下气氛嘛！只是这偌大的城镇，街上却空无一人，的确有些渗人。这风也邪乎的很！难不成，真的是有恶灵作祟吗？”杨敬华正经地说道。

“事出必有因，晚上我们找家旅馆住下，问当地人便可知晓！恐怕不止恶灵那么简单”端木熙语气沉重了些，这邪风重，他一入清风镇就感觉到了强大的怨念。

“端木，还是你想的周到！”杨敬华笑道，紧紧跟随端木熙。

端木熙带着杨敬华选择了家名为悦来客栈的中型酒店住下。之所以选择这家旅馆，因掌柜是一位年过八旬的老人，一看便是精明能干、见多识广之辈。古朴的棕色长褂，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却掩饰不住的文质英武之气。见杨敬华和端木熙进客栈，便热心的招呼道:“二位客观，你们是外地人吧？”

“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你居然一眼就知道我们外地人。厉害了！我滴大爷！”杨敬华觉得不可思议，观察了下衣着打扮、说话口音，也没太大差距啊！这掌柜又是如何得知他们不是本地人的？挺纳闷儿。

“前辈，您是如何得知？”端木熙打量掌柜片刻，没错！能从他那里得知清风镇怪异的原因，顺便看这掌柜是如何判断他们二人是外乡人，依据又是什么，更多的深入了解。

“二位皆是青年才俊，气度不凡。虽然你们的服饰、口音与我们差别不大。但是你们进客栈时打量周围的眼神，那是在看一种陌生环境才会有的……当地人，谁人不知我百晓生的名号？我这店也是小有名气的，而你们对这里的陌生感。综上所述，便可知你们不仅是外地人，而且还是刚刚才来本地！”掌柜用手了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须，乐呵呵地笑着，看来本地百姓有救了。这二位可不简单啦！

“这也行？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刚来清风镇的啊？该不会瞎蒙的吧！”杨敬华偏不信邪，这老头也太神通了吧！故意用激将法试探他看看。

“呵呵……这有何难？只要在本镇待的时间超过一日的，都会知道超过傍晚五点。无论是谁，都不可上街。而你们还在街道上泰然自若地游走。可见是刚到清风镇，并且无人告诉你们实情”掌柜脸上仍旧挂着微笑，端详眼前的二人，一脸满意的表情。

“掌柜观察入微，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句句在理，晚辈真心佩服！我们有一事相问”端木熙投下赞许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这外号百晓生的掌柜并非等闲之辈。镇上超过傍晚五点不能上街的不成文规定的真相他一定知道。希望事情不要发展到太糟糕、不可挽回地步。

“年轻人，你有怎知老头子我一定知道你要问的事呢？”掌柜笑眯眯地看着端木熙

“前辈……一，您人称百晓生，绝不是浪得虚名，您不是贪图名利之人。二，您久居清风镇，这里每个人您都了如指掌。三，是您说到傍晚五点街上无人之事。那为何有这个不成文规定，您一定知晓，并且其中缘由你比谁都清楚！若非心细如麻、有胆有识、目光长远，难以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端木熙目光去老掌柜对视，眼中尽是一片清明。

“妙极妙极！真不愧是江湖上最具盛名的端木家史上最强阳冥司——端木熙，英雄出少年呐！今日一见，老朽果然佩服的紧！”老掌柜忍不住连连点头称赞。凭借他的资历，能被他看得上的，普天之下不超过十个人。对于这位史上最强阳冥司，他也早有耳闻。今日见到并试探交流，真觉得不枉此生！

“天浩前辈倒是隐藏的够深。当年在江湖上被称为『第一剑』的天浩，却在而立之年离奇失踪。关于你的下落，也是众说纷纷、没个定论。谁也料想不到，『第一剑』不仅隐姓埋名，还改头换面做起了客栈生意。心远江湖却心系江湖，索性通晓百事作为业余爱好！五十年来，无人识破”端木熙胸有成竹地说道。他本过目不忘，便于在外行走，那些江湖辛秘也是必读之一，不说了如指掌也是十之七八了。

“可是……今日还是被你识破了啊！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中也是人才辈出。端木少侠，你能说说，你是如何识破老朽的吗？隐藏那么多年，却被人识破，心里痒痒的，特别想知道破绽在哪里！”老掌柜天浩长叹一口气，风云莫测，左右天下大势非眼前二位莫属。虽退居江湖，他日若用的上，他也定当竭尽全力、不遗余力。

“天浩前辈……您那里其他人看来，几乎毫无破绽……但是您拐杖的手与常人不同是左手，上面布满纵横的老茧。那是常年持剑之人才有的。您虽退隐，却放不下剑。时常练之，反手剑还声名远播的百年之内只有『第一剑』天浩。你那根竹枝拐杖其实内部藏着剑身、隐没在竹枝中。当时人皆道天浩甚爱竹之虚心有节、清高淡远。一名剑士，即使不再问江湖，爱好也不会变。竹与剑的完美结合，时刻带在身边，也算了却一愿……江湖传闻虽有有真有假，但凭心为断，自有思量！”端木熙神定气闲地说道

“妙极，妙极！有你这样的智勇双全、才思过人之青年才俊，是天下之福！”天浩对端木熙赞不绝口，又眼光一转，聚集到一言不发、用心倾听二人谈话的杨敬华身上，目光精到的说道“这位少侠也是人中龙凤、非是池中之物！不久的将来定会叱咤风云，成为后起之辈中那颗最闪亮的启明星！”

“哦？老头，我都没说几句话，说的还是俗不可耐的言语。我杨敬华就是等闲之辈，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杨敬华知道现在所有人没有他的记忆的，端木熙的师父本就是世外高人、看透天机，知道他的与众不同也是情理之中。可自己在天浩面前只说了三言两语啊，看他的气度也不是阿谀奉承之人，这人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年轻人，你可是前途无量，就是太谦虚了。外表看似无拘无束、放荡不羁、油腔滑调，但内心异常强大、坚不可摧，异于常人的坚定虽然隐藏的极深，但也不是无迹可寻。还有你手中的落月剑，是闻名遐迩的神剑、千古难遇，居然认你为主，怎可有误？你叫杨敬华，若我推测的没错。你便是当年名扬天下的第一铸剑师——杨宁的后人，血脉传承，加上你天赋异禀，落月剑认你是天命所归。前段时间旭日也横空出世，端木少侠手中的就是旭日，你二人一动一静、一阴一阳。相辅相成、相生相长，是天下人的希望和曙光！”天浩脸上是开怀的笑容，好久没见过这等风云之辈了，心中甚是喜悦。

“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由条，我是真心佩服了！可是，老前辈。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何对清风镇的异象却袖手旁观呢？要想不被人知道，可以暗地里做啊！”杨敬华看到天浩明明看穿一切却不作为，有些不明白

“你们知我为何在最负盛名之时选择退隐吗？”天浩表情变得严肃至极

“晚辈愿闻其详！”端木熙恭敬有礼地说道

“我也洗耳恭听！”杨敬华难得正经端木都那么认真倾听了，自己一定也不能落后。

“此事说来话长……剑是百兵之首，武中之君子。然则有两面性，若是把握不好火候，一是伤人利器、一是伤己无形。我本是一介书生，然而从幼时起就对剑痴迷，后来到了如痴如醉地步，所以不惧艰辛、不畏严寒，访遍名师。只为在剑术上有一番造诣，学有所成！学成后，不满足现状，找各大家族高手挑战来提升自己，刀剑无情、剑下无眼，死在我剑下的人不计其数，将我重伤的也数不胜数。最终我一人登上了剑术巅峰，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来找挑战络绎不绝，要么被打败，要被杀死。我最初学剑的初衷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杀人吗？那些人除了为名利找我挑战的，也有同样嗜剑如命之人，他们何其无辜。我对剑纯粹的爱才是初衷，学剑也并不是争强好胜、好勇斗狠，仅仅因心中那份纯粹的爱！我时常回想起自己充满血腥的过往，痛苦不堪，因为那些早就背离了我的初衷。也不希望更多人步我后尘，后来在一位世外高人的点播下，选择退隐，不再入江湖之中。把剑当做纯粹的爱好来爱！渐渐地，那份痴狂才平淡下来。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天浩笑的风轻云淡，往事过往云烟，都随风而去。也罢，看开了。

“世间追逐名利、忘却初心之人比比皆是……辈能及时放下，持慧心、斩邪念，着实令人佩服、后世之师！”端木熙肯定天浩的及时收手，回归初心。

“果真，真正的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我算是见识到了！”杨敬华感叹。同时觉得为人处事低调也是很有必要的，清内心、静思想，自己也会努力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