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凌晨七点，小巷内，没有几个行人，而几家卖早餐的铺子已经悄然摆好。静谧的街道充满着人烟味儿。而此时的宋婉正提着两个大小不一的保温桶在这条街上走着，她与这条街格格不入就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回归天庭一般。

　　“哎，宋医生早上好呀。”一个卖早餐的阿姨向宋婉打招呼。“好久没见着您了，怪想念的”

　　这个阿姨的儿子曾经出了车祸是由宋婉主刀的作的手术，因而也算是宋婉有几分熟稔。经常免费的给宋婉送一些吃的，但宋婉并没有吃过。那些早餐经常宋婉被转送给同科室的同事（顾言：呵呵！我不配拥有姓名）。不过宋婉也对这位阿姨有几分亲近。

　　“早上好呀。何姨”宋婉弯了弯嘴角温声说。此时的她眉眼柔和，褪去了所有锐气，仿佛是一个漂亮邻家女孩。

　赶来上班顾言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勾起一抹笑，心里想到“难得温柔。”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向宋婉打招呼：“早上好！师妹，何姨。”

　　“早上好啊！顾医生”何姨笑着回答很是慈祥。

　　“早上好。”宋婉立刻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丝毫不见刚才温柔。

　　“一起走？”顾言见怪不怪，宋婉的温柔总是留给一小部分人，但总归不会是他。

　　“嗯。再见！何姨”宋婉回答道。

　　“嗯好再见。”何姨笑眯眯的说道。

　　说完宋婉便和顾言一起朝医院的方向走去。何姨看着送他们的离开背影露出了慈母一般的微笑。

　　“怎么样制定出方案了吗？”顾言看着宋婉问道。

　　“大致方案已经确定下来了，细节还要根据病人的体质进一步进行考量。”宋婉一下子就认真了起来。

　　“不愧是宋师妹啊！”顾言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的的说。“真厉害。”

　　“如果你想你也可以。”宋婉说。“只是你不想罢了。”

　　“不，我永远比不得你。”顾言顿了顿继续说，“若把你比作天上的星辰，那我就是地上的珍珠，星辰与珍珠都很美。可是实质上是不一样。我是人才，你便是鬼才。我们之中永远隔着一条银河系，我永远追不上你。”

　　“顾言，有意思吗？”宋婉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眼神复杂地看着顾言。

　　人人都以为她的医学天赋远在顾言之上。可是只有宋婉和他们的师傅知道并不是这样的，顾言其人，天赋异禀，天姿虽比不上宋婉，却也差不了多少。可他却一直隐藏着，宋婉知道顾言才是真正的那个任性而活的人。通透而又不世故，这就是顾言。

　　“琬容啊，多久没这么叫你了”顾言逆着光站在那里平静的说，“我知道你一直懂我的。”就像我懂你一样。

　　这一刻，宋婉仿佛又看到当初那个清冷如竹的顾清让不由地说“清让师兄，放下吧。”但她很快又回过神来苦笑一声“罢了，随你吧。反正我也没有资格说你”说完便快步离开。

　　顾言没有跟过去只是靠着墙低声喃喃道：“多久了你没叫我清让师兄。”但顾清让己经死了，活着的是顾言，为自己而活的顾言。

　宋婉离开顾言以后便来到了张云雷的病房内。她轻轻地把房门打开，此时杨九郎郭麒麟被开门声所惊醒。尽管声音不大，但他们这几天都没有睡踏实，有一点轻微的响动就会被吵醒。

　　宋婉想到他们为了张云雷，还真是尽心尽力。

　　而此时的张云雷却还没有醒来，他安静地睡着，可表情却有一些痛苦，像是梦到了不好的东西，让人怜惜。

　　郭麒麟和杨九郎都一脸心痛的看着张云雷。宋婉则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叫醒他，她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已然7:30了，决定还是要叫醒张云雷错过了最佳吃早饭的时间就不好宋婉如是想到。

　“张云雷，该醒了。”宋婉的声音不大不小，去铿锵有力，让整个病房都能听得清。

张云雷又梦见自己从南京南跳下来的那一幕，又痛苦又心急却毫无办法。忽然听到别人在喊自己，便挣扎着从梦境中醒来。

　　张云雷瞪着双眼，手抓着床单，一脸惊恐。

　　杨九郎连忙安慰道“角儿都是在做梦。别害怕，都过去了。”他知道张云雷一定又是梦到那天的事情了。

　　郭麒麟也一脸慌张的安慰张云雷“老舅没事儿的，我们都在，不要害怕。”

　　张云雷在两人的安慰下逐渐冷静下来，这时才发现站在一旁的宋婉心中不由有些懊恼“又丢脸了呀。”

　　宋婉见张云雷恢复正常后说：“我给你带了药膳，这个时候吃时间正好。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

　　“噢好，我就吃。”张云雷说。他又看了一下，送完手上的保温桶说“这两个都是？”

　　“不，这个小的是给你准备的。大的是给你的亲属和我准备。大的有安神放松神经的作用。”宋婉淡淡的说。

　　宋婉把小的打开递给张云雷，然后将大的也打开。把三层粥都端出来。从大衣袋子里拿出四个用塑料袋封好的勺子分别递给他们。

　　他们道谢以后都接了过来。

　　“那个琬容呀，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人守着老舅啊”郭麒麟好奇的问了。

　　“你们两个的精力足够。”宋婉边喝粥边说的。

　　“噢噢，琬容你做的东西真好吃。”郭麒麟尝了一口粥眼神一亮转头看一下老舅“是吧！老舅。哎，老舅，你怎么不吃呀？”

　　“我的手有些使不上力。”张云雷说道。

　　杨九郎立马放下了手上的粥说，“我喂你吧。”

　　“我来吧，是我考虑不周。”宋婉带着些歉意说到，

　　杨九郎还想说些什么，但张云雷已经开口“麻烦宋医生了。”杨九郎立马明白了张云雷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没再言语什么。至于当初对宋婉的讨厌，早就在宋婉今早的行为中消失了，甚至对宋婉颇有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