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儿,现在人人见我而诛之,要不临安儿也把我抓给那皇帝,帮成将军立功?”长安眨眨眼,凑近临安,“如果是你,我绝对不会躲”
“长安,无论什么人想要伤害你,我都不会,我可是你的姐姐”临安一把抱住长安,压着声音,“所以,不要放弃,即是痛不欲生,也要好好活着”
“临安儿,其实,活着比死去还需要勇气”长安一把抱住临安,默默流泪,“也只有你,才有把我弄哭的资格”
“长安,我知道你的所有苦,知道你的所有不甘,所有纠结”临安轻轻拍着长安,“可世上没有真的感同身受,你的苦只有你自己明白,所以答应我,对自己好点,比任何人都好”
“临安儿,你不是我姐姐,不要总是这样”长安哭出了声音,“你这个笨蛋,说别人的时候,道理一堆一堆的,可是你自己又总是一根筋”
“长安……”临安没忍住,声音哽咽,“我没有,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我可以感动他的……”
两人在院子里抱着对方,哭得不成样,下人听了,无人上前去看望。
只是长安不知道,临安也不知道,她们的这次见面,成了长安的寿衣。
这日下着大雪,临安依旧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院子里,已经三月有余,没有长安的任何消息。
“快快快”
听到吵杂声,临安依旧安静的坐着,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皇上下旨的原因,无非是把她困在这个重兵权的地方。
“将军,幽尔公主是如此笑的”临安起身,回头灿烂一笑,如雪中盛开的花,只是她的眼里眶了泪水,不然,成将军都以为眼前这人是那个日日在他梦里的公主殿下。
“你嫁于我,所以,你是我一辈子的妻”将军说着,转身,“你也别再学她了,无论怎样学,你都不是她”
“她的笑,你惦记了一辈子,所以我也就学了一辈子”临安跪下,“放过长安吧”
“皇命不可违”将军的脚步未停,“她草芥人命,这是她活该”
“呵呵”临安站起,坐回去,看着飘下的大雪,“她草芥人命,也不会有你们那般草芥人命”
“你不要妄想救她”将军却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临安,“她虽然功夫了得,但是没了掌门的身份,谁也救不了”
“是啊,你们不都是在等这一刻嘛”临安闭眼,泪水滑落。
那一场雪,下了很久,下白了临安的世界。
“夫人……”
“……”临安跪在祠堂,身上穿着披麻戴孝的衣服。
“夫人,你这样,将军……”
“他都不在意,你们在意什么”临安说着,睁眼,抱起琵琶,轻弹轻唱。
长安归故里,故里有长安。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其实成将军说得也没错,她确实杀了很多人”老板
“他说长安草芥人命时,我就想说……”临安笑了起来,充满了沧桑。
“世上不幸福的人往往都是善良的,最终让他心变的都是他拿命去赌的人。”
“那临安姑娘,长安的名字我收下,只是你确定,要下一世的她也背着这样痛苦?”老板说着拾起桌上的长发,“毕竟,这一世,除了你,她没有任何幸福”
“既然如此,那就寄我的名字吧”临安含泪一笑,“这样,到了下辈子,我一定不会让李冀这种人伤到她”
“可你记住了这位让你白学了一辈子别人笑容的将军”老板
“没关系,就看上天是否可怜我”临安
“那……世间法则,有得必有失,临安姑娘,望你,不悔”
“主人,她们俩,极其相似又不似的命运……”绿衣小花合上手,花香渐渐淡去。
“她们,是金兰之交”
名字又出了一个名字,以及两个姐妹一生不幸的故事。
“将军,夫人……失忆了”
“是吗?”将军叹口气,“忘好啊,忘了好……”
名字恢复如初,风轻轻吹,不带任何一丝燥热。
“主人,有不速之客”秃尾狐狸钻进门,趴在桌上。
老板娘轻轻抚摸她的头,淡淡道:“随他去,不过是想点一支香,倒是合我意了”
绿茵染了一片,竹林推着凉亭,风儿摇着风铃,发出清响,细水长流。
一女子在河边,清澈的河水划过她白皙的双脚,女子全然不顾她蛋清色的裙摆,落在河水中,她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眼神却是呆滞的。
不远处的凉亭中,风铃摇得放肆,其中的人,身穿玄衣,但衣裳过于繁重,部分松垮至手腕间,这般,虽繁重,却多了一丝随意。
亭中的玄衣男子,手里拿着竹笺,却是看着河边的姑娘,而躺在河边的人,一躺,便是一天。
“殿下”河边已经没有那位姑娘了,亭中的人却还在,他坐着,手里的竹笺散了一地。
“何事?”他抬起眼,淡淡道。
“您该回去了”
他又抬抬头,天空中,已是星辰布满,便缓缓起身,自顾自的离开。
“主人,主人”
老板娘睁开眼睛,一张兔脸,一张狐狸脸,正赌在她面前。
“你俩这是作甚?”老板娘推开这两动物,爬起身来。
“主人你一睡就叫不醒,如死了一般,我们俩担心”赤瞳兔摇摇她柔顺的耳朵,帮老板娘倒好茶。
老板娘回想,那河边的人,是她,凉亭中的,是老板,看来,确实相识。
只是那回忆里,她也并非像现在这般,对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和熟悉。
“主人?”赤瞳兔又见她家主人发呆,伸出她的小爪蹭。
“倒三杯,各饮一杯”老板娘端起茶杯,呡一口,又出神。
“主人?”绿衣小花看着他家平日里不嗜睡的主人,今日一睡就不醒,有些担心。
“何事?”老板却突然睁开眼,吓着绿衣小花了。
“你睡了许久”绿衣小花退开。
“是吗?”老板起身,“我出去一下,你不必跟着我”
推开门,风便窜了进来,吹起老板的衣,青丝纷飞。
“离开”
“好久不见”白衣
“不久前才见过”老板的语气很平淡,他看着眼前这个白衣男子,“记忆是很诱惑,不过我并不想让她忆起过去的一丝一毫”
“呵”白衣轻轻吹一口手中燃尽的香,“看来你记起的不少”
老板只是静静的看着。
“你们说忘就忘,我们却不得不为你们犯的错买单”白衣扔了手中的木条,“你最好不要让那些人知道,不然,后果是很多人的期待,毕竟有记忆的她,恨你入骨”
老板依旧只是站在原地,他回头看看古木的四季美景,暗下眼神。恨我入骨?那真不一定。
“欢迎光临名字”老板低念。
古木顿时扬起大风,吹得老板的衣与发,飞得抓狂。
“怎么起风了?”秃尾狐狸趴在门口,吹起大风,她脖子上的,门上系的铃铛,都响得剧烈。
“他在做什么?”老板娘推开门,站到秃尾狐狸的旁边,看着远处。
“谁?”秃尾狐狸靠近老板娘,抬头看看老板娘。
“进屋”老板娘没回答,收回眼神,转身就进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