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披着白衣天使的皮囊。
流淌着恶棍的血液。
这样的自己,边伯贤不能接受很多年了。
他在ICU的门口站了很久,完全不敢进去。
他怕得要命。
怕看见园美了无生气地脸,怕听到她令人心碎的呢喃,更怕看到她憎恨的眼神。
他一直把这份工作当成救赎啊。
具赫拉让我进去吧。
具赫拉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见你。
比起真正的受害者,具赫拉已经完全调整好心态。
伯贤的父亲边石,只要在搜索引擎里输入这个名字,就能得到上千条信息。
她对这个人已经基本了解了。
黑的、白的,无论哪一边,边石都是他们惹不起的角色。
她嫁给伯贤,现在看来简直就像一场笑话。
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小鸭,裹了层白粉,就混迹在高贵的天鹅群里。
她穿着借来的防护服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伯贤无力地拉了她一下。
杨柳之要小心。
她丢开边伯贤的手,打开门走了进去。
具赫拉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园美出……去、出……去!
她浑身是伤,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脸上有拳头殴打的乌青,皮肤被尖利的指甲抓破。
她像一只虚弱的小耗子,只想钻进角落,但世界没有给她留下一个小地方。
她不知道从哪里藏下的刀,一直握在手里,谁叫也不松开,只要稍微靠近,她就会拿锋利的手术刀割自己。
园美的父母两个人眼泪都快要流干了。
具赫拉你要是想动刀子,拿我开刀吧。
具赫拉你能痛快一点,我的命不足惜。
具赫拉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你把袖子撸起来放在她面前,青色的、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园美瞪着你,伸手利落的在你胳膊上划出了一条深深的口子。
纵使你强忍着声音,还是痛的叫了一声。
她的父母吓的捂住嘴,仿佛看到了一个疯子。
“医生,您赶快走吧。”
“这孩子控制不了自己。”
具赫拉没关系。
你微微一笑,露出了八颗整洁的牙齿,笑容干净明媚,不觉疼痛。
园美对不……起。
园美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园美看见你……你们……就讨厌!
具赫拉你有权利讨厌、有权利报复。
具赫拉活着真的比死难多了,你只有振作起来,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具赫拉胳膊上的血顺流而下,染红了地板
她拉住园美伤痕累累的胳膊。
具赫拉身体上的上总会长好,心里的伤,除了我们自己,谁能帮我们痊愈呢?
园美我不知道。
具赫拉伯贤这跟拐杖你早就应该丢掉了,人生就是独立生长的过程。
具赫拉你难道不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恐惧吗?
具赫拉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死掉了,但是你自己不站起来,更强大的敌人还会出现。
具赫拉忽然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借鉴裴智的意思。
五年了,是该反思一下了。
世界上规则是不变的,变的只有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