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夜灯

下午的课程还算比较轻松，各科老师基本上都是走个流程，讲一两个知识点就下课了。三金十分与众不同，第一节课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还拖堂了十几分钟。

　　顾源简直听到想吐。他成绩还不错，就是这个数学是个吊车尾的，虽然认真听也听得懂，可就是听不进去，数学才这么差。

　　不过这半天课下来，顾源倒是发现了一个宝藏——他的同桌竟然是个数学学霸。他算得怀疑人生的几何题，陈凡分分钟就写出了三种解题方法，下课的时间还在和三更一起讨论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三更高兴的，直接让他当了数学课代表。

　　这么看来跟陈凡同桌也挺好的，还能帮他补补数学。顾源很快接纳了这个新同桌，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身材好，绝对不是！

　　晚自习三金像疯了一样布置了两套试卷，固原下了，晚自习还过了十多分钟才写完，可某位“***”同学，做完了卷子还玩了半个小时，晚自习下课铃一打就背着书包走人了。

　　顾源在心中默默唱起了《我们不一样》。

　　他收拾完东西，慢腾腾地回到寝室。因为人数原因，顾源和另外一个男生单独住一间寝室，可他上午来寝室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个人，只记得门牌上好像写着叫陈什么。

　　陈......陈凡？

　　哦，对，陈凡。

　　陈凡！

　　“卧槽……”顾源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本来他觉得两个人住一间六人寝室也没什么，毕竟他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但为什么偏偏是那个长得贼帅的大傻逼。

　　有点危险。

　　“哟，你怎么在地上蹲着呢？”陈凡悠哉悠哉地走过来，掏出钥匙开了门，“没带钥匙？”

　　“......嗯。”顾源黑着脸站了起来。

　　“没带钥匙你就找宿管啊。”陈帆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看着顾源进屋后乖巧地把门带上，“是不是我不回来，你就一直在外面傻蹲着？”

　　“我刚刚很傻吗？”顾源皱着眉头看着陈凡。

　　“对，跟只哈士奇一样。”陈凡抬手在顾源头上摸了一把。软软的，像小奶猫刚长出来的毛。

　　“你才哈士奇。”顾源把书包放在桌上准备收拾行李。

　　“你竟然没有打我？”陈凡笑着说。

　　“我头一次见有人想被我打，需要我成全你吗？”顾源说着便挽起衣袖。

　　“不用了，我谢谢您。”陈方一屁股坐到床上硬邦邦的铁板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只是觉得你看我不爽。”

　　那你还摸我头，这不找揍吗？

　　“你要是被谁领到女生寝室，是不是还得傻乐半天？”顾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只针对是不针对人，对你我没什么意见。”不过多半是因为你长得帅，顾源把这半句话咽了下去。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顾源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把毛巾和衣服搭在椅子的靠背上。

　　“你先洗吧，我东西还没收拾呢。”陈凡站起身来生了个懒腰，露出了一小节肚子。顾源十分敬业的将这一画面定格放大，精准地捕捉到了两排结实的“里脊肉”。

　　“咳咳。”顾源清了清嗓子，有点尴尬的看了看陈凡，“我......尽量洗快点儿。”

　　看着顾源落荒而逃，陈凡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我刚才身上有什么东西吗？他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管他呢，反正哥什么时候都帅的一P。自信心爆棚的某位打开行李箱，直接把衣服揉成一坨扔进了衣柜里，然后潇洒地把行李箱踢到了床底下。

　　“收拾好了！”陈蕃重新躺回床上，从兜里摸出手机，“打会儿游戏放松一下！”

　　“我洗完了，你也快去......你在干嘛？”固原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陈凡坐在他床上，研究他的长颜草小夜灯。

　　“不是，你这玩意儿开关在哪儿啊？”

　　“给我。”顾源一只手拿着小夜灯，另一只手“啪”地在它脑袋上拍了一下，“给你，拍它一下它就亮了。”

　　陈凡立马试了试。“哎哟，手感还不错嘛。”

　　你怕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顾源把毛巾打在椅子，靠背上从书包里拿出素描本开始画画。

　　小夜灯玩腻了，盛饭又把它放回床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顾源你怕黑呀？”

　　“对啊，你有意见？”顾源仍旧专心地画画，看都不带看他一眼。

　　“从小就这样？”

　　顾源手中的画笔在画纸上停顿了片刻，仿佛替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嗯，从小就这样。”顾源转过头，左手撑着下巴，右手转着画笔，低笑一声，“怎么，开学第一天你查户口呢？”

　　陈凡没有说话。顾源皮肤本来就挺白，台灯柔和的光照在他脸上，看起来少了些白天的攻击性，神色变得柔和了许多，嘴角有一抹不明显的笑意，看上去......挺勾人的。

　　陈凡不太关注别人的长相，就算是长得不错的，最多也就看两眼就完了。可顾源不太一样，陈凡也不知道具体哪儿不一样，就是觉得......他很干净。这种干净，既是外貌上的，也是气质上的。

　　不过陈凡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跟他的干净是截然不同的，十分浑浊、混沌——顾源的眼睛里没有光。即使是在笑的时候，他的眼睛依旧没有光彩，只有空洞洞的黑，恐惧、无助以及迷茫。

　　“嘿！”固原突然好喊了一声，把陈凡吓得一哆嗦。

　　“卧槽！你吓死我了！”

　　“谁让你刚刚死盯着我看，跟我脸上有钱似的。”固原把画板收紧书包里走到床边拍拍陈凡的肩膀，“我要睡觉了，你也快去洗澡吧，马上熄灯了。”

　　“哦。”陈凡走到门口，见顾源已经把小夜灯打开了，这才关了灯。

　　“我去洗澡了。”陈凡拿上毛巾和换洗衣物，刚走进卫生间又走出来，“晚安。”

　　“......晚安。”固原把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微微发红的耳朵。

　　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