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景帝是个奇葩（2）

其实平心而论，景帝其实比传说中的要乖巧。他读书刻苦，不耻下问，堪称一代人学习的楷模。不过……他钻研的方向仿佛不太对。

凝贤堂外，种着满院的枇杷树。自屋内，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君子上达，小人下达。就是说君子向上，通达仁义，小人向下，追求名利。”

“太傅，孤觉得你这解释甚是不妥。”景帝咬着笔杆子，皱着眉头一脸的认真，“追求名利者，怎能是小人？我三皇叔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得鬼压床。没钱连饭都吃不上，还谈什么成为君子！”

段晨一怔，竟发现自己找不到什么话来还击。他轻咳一声，继续往下道：“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意思就是已成定局之事不必说，已近完结的事情不必匡正，已过去的事情不必追究。”

“为何不追究！无能之辈才不追究。我三皇叔说了，作为一个男人，首要就是要睚眦必报，这才爷们儿！这才阔气！”

段晨额角一阵狂跳，太子殿下居然被怀亲王教成了一朵奇葩。眼风中瞥见什么，段晨心念一动，拿过桌上的《论语》书朝景帝一挥……

景帝捂着被击中的额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太傅，你怎么打人……”

“你毁了这堂课，臣很不高兴。你三皇叔说得对，作为一个男人就是要睚眦必报。如今臣身体力行，想必太子殿下更能记住这一点。殿下，你可是懂了吗？”

景帝委屈地搓着衣角：“孤懂了。”

在段晨的暴力打压下，景帝总算是慢慢开了窍，学业也逐渐走上了正轨，在月末众皇子的课业考核中得了很好的名次。不仅景帝得到了皇上的奖赏，连带着段晨也被皇上另眼相看，专门单独召见了她。

段晨趁着这次难得的面圣机会，问了一个深藏在内心多时的问题。皇上沉吟片刻后开口：“要说为什么要你当太傅，这还是怀亲王给了朕启发。既然之前的那些太子太傅都是些博学的大家，年纪又大官位又高德行又出众。那这次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要知道，朕这可是在夸你。纵观朝野上下，像你这么默默无闻且毫无功绩的人可是不好找。这是个优秀品质，你要保持下去。你既然能这般恬不知耻地活到现在，当然也能在东宫多熬些日子，朕看好你哦！”

段晨：“……多谢皇上夸奖。”

从御书房出来段晨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原本以为是他的才华终于打动了皇上，却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段晨失魂落魄，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御湖桥边，凭空中一声熟悉的疾呼声传来：“太傅，投河可要不得啊！”

段晨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刚要转身却忘了自己的手正搭在哪里，一时不察右手胳膊肘撞在了桥上瞬间麻了，接着身子惯性地往前倾，“扑通”一声，掉水里了。

段晨用力在水中扑腾着，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宋黎站在桥上冲着她挥手：“太傅！太傅！你能听见我的呼喊吗？听得见就应我一声，不要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段晨呛了几口水，心中简直万马奔腾。

别废话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