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两难

此时书房内只剩陆舒宁和陆舒霁两兄弟，二人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气氛沉闷，让人喘不过气来，陆舒霁跪在地上，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不甘，此时他知道陆玉衍肯定留有后手，或许还有旨意要杀了自己也说不定，陆舒宁这两年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但是之前陆舒宁一直是个宽厚的人。

最终还是陆舒宁先开口打破了孤寂：“父皇一向身体健康，到底是怎么崩逝的？”

陆舒霁：“多半年前父皇就迷上了仙丹，大皇兄安排了一个道长进宫为父皇提炼仙丹，看起来父皇身体是越来越好，其实父皇身体已经是外强中干了，多年辛劳，后来放生节上父皇被鸽子抓伤，就不了了之，再后来，父皇一直精神不济，我也没想过父皇会那么快离去，父皇离去后我派人查过，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陆舒宁：“你推脱的真干净，我怎么听说这个清风道长是你推荐给父皇的呢？你现在都推到大皇兄身上，死无对证，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陆舒霁：“清风道长是微臣引荐不假，但是他其实是大皇兄的人，一直为大皇兄做事，是大皇兄安排微臣引荐给父皇的，微臣也希望父皇长寿健康，谁知后来引发了那么多事。不过微臣没有照顾好父皇，微臣也难辞其咎，请陛下处罚。”

陆舒宁：“现在坊间的传言你可听到了？可有什么好主意？”

陆舒霁：“最好的方法就是置之不理，虽然涉及皇家，但是只要我们不制止，解除内忧外患，谣言一定会不攻自破。”

陆舒宁反问：“外忧内患是何意呢？”

陆舒霁：“回陛下，其实国师夜凌凡的真正身份是当初西秦犯上作乱的乱成贼子仲春，混到了我东庆，企图颠覆我东庆的江山光复西秦。”

陆舒宁大惊：“混账，这种没根据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来，无凭无据乱说什么。”

陆舒霁：“陛下，这是真的，有玄朝延元帝玉风宸亲笔手书指正。”

陆舒宁：“你就没想过万一他是故意离间呢，让我们失去一个人才，你怎么那么天真。”

陆舒霁忍住自己的心思：“微臣思虑不周，请陛下恕罪。”

陆舒宁：“你先下去吧，朕有事会再宣你的。”

陆舒霁出走书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本想借着夜凌凡的身份引发二者的争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谁想陆舒宁竟然不信，虽然自己现在离开皇宫了，但是并不意味着自己的性命保住了，如何活下去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陆舒霁离开后，姜怀道：“陛下，您忘了先帝的圣旨了吗？处理掉纪王，才保住江山的稳固啊，他的心狠手辣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他的皇帝梦的。”

陆舒宁放下御笔：“我自然记得父皇的遗照，但是我只有这一个兄弟了，都要赶尽杀绝吗？我做不到，再说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还要用他除掉夜凌凡。”

原来陆玉衍最后留有两道圣旨，一道是传位给陆舒宁的圣旨，一道是让陆舒宁杀掉陆舒霁的圣旨，那日陆玉衍是故意试探陆舒霁的，原本想着只是试探，却不想这一试探自己就气死了，圣旨是早就写好的，那日陆玉衍故意安排姜怀在外面守候，一旦陆舒霁都承认了，就听自己号令将其逮捕，如果自己不幸被他杀死，带着两道圣旨去找陆舒宁，让他回来继位，一定要杀了陆舒霁。这就是为何当时陆舒霁找不到姜怀的原因。

此时陆舒宁陷入两难处境，一边是自己的手足，一边是自己父皇的遗命，如果自己杀了陆舒霁那么自己和陆舒霁陆舒玄他们有何区别，不一样是踩着别人尸骨上位的吗？但是不杀，又对不起父皇的在天之灵，陆舒宁的内心煎熬极了，他不想在朝堂上就是自己孤家寡人，他想有兄弟扶持，就像曾经他追随陆舒玄那样，那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陆舒宁的出现无疑是打乱了夜凌凡的所有计划，但是这不要紧，陆舒宁活着更好，借他的手除掉陆舒霁，让他孤立无援，到时候自然仪仗的只有自己，自己再暗中部署，除掉陆舒宁就是了，想到这里夜凌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清羽意外在阮问天府上发现孙罗来找阮问天，虽然自己当时回玄朝时，有消息都是通过飞鸽传书传递给夜凌凡的，但是看到这个陌生人，李清羽不由得想到了玉风宸所说的幕后之人。

此时玉风宸在御书房见宋祁渊：“陛下，臣夜观天象，虽然东庆的星宿突然明亮，但是稍纵就暗了下去，东庆的气数将近，陛下不必为此担忧。”

玉风宸的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那我玄朝呢？如何？”

宋祁渊的表情明显难以开口，看出他的为难，玉风宸：“你尽管说就是，朕恕你无罪。”

宋祁渊：“谢陛下，虽然我玄朝江山稳固，但是紫微星却有变动之势，是花开并蒂之象，微臣，微臣”

玉风宸心里微动：“你下去吧，记得不要让第三人知晓。”

宋祁渊退下之后，玉风宸不由得想到西京传回来的消息，玉吟宣将西京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没有叛乱，没有不满，真心归顺，让玉风宸不由得发自内心笑了，却被来送点心的秦华芳看到，一直很少见玉风宸发自内心的笑，玉风宸此时的笑容真的很迷人。

此时，李慕玉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让陆舒宁和陆舒霁兄弟二人反目，互相残杀，到时候玄朝可以借机起兵，才有一举拿下东庆的可能。李浩和李姝提出的反间计、美人计、釜底抽薪。都被李慕玉一一否决。年轻帝王，除了多疑之外，还有什么是最想做的？这是李慕玉此时考虑的。

秋风起，让人格外思念故乡，但是每个人总会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背井离乡，或是谋生存，或是功成名就，李慕玉是这样的人，关震是这样的人，夜凌凡何尝不也是红尘中一可怜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