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太多无可奈何无处说

玉风珏并没有让刘瑾陪自己去换衣服，说一个人就好，让刘瑾回去照顾康定帝，自己却转身来到凤晨宫，张后见到他身上的药渍问道：“这是怎么了？”

　　玉风珏：“父皇醒了，但是他第一句喊的人是玉风宸，我在父皇心里算什么呢？”语气里难以掩盖的失落。

　　张后冷冰的声音传来：“所以本宫告诉你，只有玉风宸死了，你父皇眼里才会看到你，你明不明白？”

　　玉风珏面上有些哀戚：“我难过的只是在皇家真情算什么，那么一文不值吗？”

　　张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玉风珏：“记着，你是未来的天子，不能被儿女私情牵绊，若无别的事情换身衣服，回去陪伴你父皇吧！”

　　玉风珏回去后，康定帝已经睡着，玉风珏便独自来到御花园坐着。翌日因为康定帝身体不适，早朝取消，所有的奏折都交给了玉风珏，张皓却来到凤晨宫见张后道：“娘娘，您让太子带的口信臣已经收到，但是确保不出差错，臣会亲自率军前去，娘娘一定要控制好宫里，仁慈不得了。”

　　张后：“本宫知道了。”

　　得知李清芷进宫，玉风槿来到玉漱宫见李清芷，侍卫见到玉风槿也不敢阻拦，只能放其进去。

　　李清芷有些担忧却没表露出来：“公主，你不该来的。”

　　玉风槿不解：“五嫂，为什么？”

　　李清芷：“你可知道皇后让我入宫，暗中却将我囚禁于此，不许我出去，你这一来给自己惹麻烦了。”耐心的给玉风槿解释道。

　　玉风槿没料到如此，眼睛睁得很大：“不是说父皇病了，让你进宫为父皇祈福吗，怎么会如此？”

　　李清芷：“你别管我了，你先回去好不好？”说着起身要送玉风槿出去。

　　玉风槿一着急：“那我去见父皇，告诉父皇。”

　　结果来到康定帝的寝殿，却被侍卫拦住，说康定帝还在病中，皇后有令任何人不许探视，玉风槿只能回自己宫里。

　　李清芷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势，很想见康定帝一面，谁知夜里浣衣局的公孙雪晴前来送衣服，道：“王妃，这里有封信，王子叫我带给你。”

　　打开一看，上面写道：宫里已被张后控制，我已派人挖地道，放心。是仲春所写，李清芷沉思片刻道：“你能否和我换一下衣服，我有事离开玉漱宫片刻，一会就回来换你。”

　　公孙雪晴：“奴婢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王妃救了我和母亲，奴婢谨遵王妃吩咐。”

　　换好衣服后，来到院中，李清芷带上人皮面具，易容成公孙雪晴的样子来到康定帝的寝殿，只见果然是重兵把守，借着进去取衣服的缘由，李清芷顺利进入康定帝的寝殿，殿内只有康定帝和刘瑾二人，床榻上的康定帝眼窝深陷，疲惫不已，李清芷放下托盘道：“父皇，你怎么了？”

　　康定帝：“你，你是？”

　　李清芷边走边揭下人皮面具，道：“是我，父皇，有劳刘公公看好门，我为父皇请脉。”

　　正准备为康定帝请脉，康定帝道：“你怎么又进宫了，你可知现在宫里被皇后控制了，她不会放过你？”有些着急，说完康定帝咳了起来。

　　李清芷拍了怕康定帝的后背：“儿臣知道，但是王爷不在京中，儿臣要替王爷保护好父皇。”

　　康定帝：“只怕朕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不过活了这些年也够了，你母妃在泉下等我已经很久了，只是有些话恐怕不能亲口告诉风宸，”说着康定帝却咳了起来，而且是血，李清芷大惊，为康定帝把脉，却发现毒更深了，看着李清芷脸色的变化。

　　康定帝心里明了一切道：“孩子，他们下毒我们是防不胜防的，你一定要答应我平安走出皇宫，把这个交给老五。”说着在掀起床上的床单，只见紫檀的床中间竟然有一个空，只是被床板掩盖住了，康定帝颤颤巍巍的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的紫檀匣子，拿出一旁的钥匙打开道：“这是传位圣旨和禁军的兵符，你给老五，告诉他，他永远都是朕最心爱的儿子，这些年亏了他了，只是希望张氏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罢了，我知道他恨我这个父亲，不会原谅我，你告诉他，要做个勤政爱民的好君王，不要像朕这样窝囊被外戚专权，其实自从张皓统领禁军那一日起，朕就防着他，给他了假的兵符，谁知他知道了给朕下毒，不过，现在朕放心了，因为在朕死之前，风宸手里有兵了，可惜，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这些话不能当面告诉他，他这些年孤苦，孩子，答应朕任何时候都不要离开他，照顾好他。”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康定帝累极了，满头大汗。

　　李清芷接过匣子道：“父皇，其实你早知道母妃是冤枉的是吗，这些年你一直暗中保护王爷，这份父爱太深沉，你不会有事的，待我再为你施针压制毒性，你一定可以等到王爷回来的。”

　　康定帝目光中有些晶莹的泪光闪烁：“自己的身体朕自己知道，你不要担心了，听朕的话，早点想办法出宫，记住朕的嘱托，现在宫里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了。”

　　李清芷不禁泪眼婆娑，康定帝道：“孩子，生离死别是人生必经的，看开点，再说我很快就见到最爱的人了，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如果以后有一天老五对你不好，你也要理解他，生在皇家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或许是说话太急，康定帝再一次咳血，刘瑾都从门口过来了，康定帝费了好大力气抬起手指着李清芷对刘瑾道：“以后，你的主子就是宁王，你务必要保护宁王妃平安出宫。”

　　刘瑾：“是，奴才遵旨，陛下您累了，休息一会吧！”

　　回到玉漱宫和公孙雪晴换过衣服，打发她回去，李清芷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康定帝这份父爱太深沉，太沉重，如果玉风宸知道康定帝对他寄予那么高的厚望，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他心里会是什么滋味，打开圣旨看到传位诏书所写的时间竟然是之前张皓派人在王府中行刺成功玉风宸那一日，也就是刘瑾悄悄潜入王府问自己玉风宸伤势那天，烛火摇曳，烟火重重，独坐的李清芷不禁流下两行清泪。

　　张后得知公孙雪晴替李清芷送衣服时在玉漱宫逗留了很久，当天夜里就安排杀手杀了她那流放在外的父亲，遣人去浣衣局杀了她同为浣衣女的母亲，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看着已经死透浑身冰冷的母亲，公孙雪晴崩溃麻木，却被浣衣局的管事姑姑告知，自己的父亲公孙朗也死于流放途中，欲哭无声，大哭无泪，公孙雪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一时之间昏了过去，被冰冷的井水浇醒后，管事姑姑抽打着她干活浣衣，不许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