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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经典语录(与正文无关)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姊妹篇之白真上神的前尘往事

1恩怨纠葛如浮云过,她遗憾没在最好的年华里遇上他。

2遗传学淡定地告诉我们:跨物种恋爱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3我会和你成亲,我会是你的眼睛。

4从前万分依恋的怀抱万分依恋的人,如今已变得让人不能忍受

5当初当初,真是悔不当初。

6从哪里开始,就应该在哪里结束。

7那时候,我还没有爱上他,我只是一个人很寂寞。

8爱这种东西,有时候,会让人变得非常卑微。

9在这九重天上,他是我的唯一。我一直想着,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之后,要和他牵着孩子的手,看十里云海翻腾,万丈金芒流霞。他不知道光明对于我,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10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其实那本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我不过一个路人,模模糊糊被牵扯近来,是命中的劫数。

11已经够悲惨了,所以不能再更加地悲惨。

12明明是很普通的诀别话,一瞬间却突然想要落泪,我连忙抬起头看天,却又突然想起,早就没了眼睛,泪水又从何而来呢?

13夜华,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我们从此,两不相欠罢。

14夜华,我对你再没什么要求了,真好。

15所以,这须臾几十年的爱恨恩怨,不过一场天劫。

16这世间再没俊疾山上的素素了。那不过是青丘之国白止帝君的么女白浅上神做的一场梦,带着无尽苦楚和微微桃花色。

17梦醒之后,梦中如何,便忘干净。

18但阿娘瞧上的却是我那榆木脑袋阿爹,于是直了脖子硬是不点头。

19退隐三界、不问红尘、情趣优雅、品位比情趣更优雅的神秘上神。

20这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十里桃林十里桃花,漫山遍野的灼灼芳华。

21这声小丫头令我油然生出一种自己其实还很嫩的错觉,受用无比。

22当年离开桃林的时候,这小茅屋便已十分破败,如今遭了几万年的风吹雨打太阳晒,它却仍能亭亭玉立,叫我十分钦佩。

23我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青丘那老太婆”说的是我。顿时有白云苍狗白驹过隙之感。真真哭笑不得。

24事实证明迷谷老儿的迷谷树质量甚有保障,这黑糊糊的东西,它确实是东海水君的水晶宫。

25用这扇子,轻轻一扇,青荇去无踪,珊瑚更出众

26我未猜中那开头,自然便猜不着那结局。

27我才恍然这声素素唤的,勘勘正是不才在下本上神。

28离离原上草,春眠不觉晓。

29正应了那句老话,大惊之后必有更大的惊。

30可惜了临风玉树的一副好人才,年纪轻轻的,却终得同我这老太婆成亲,真是叫人扼腕长叹,天道不公,不公至斯。

31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十分欣慰地发现,今天这一天,将注定会是精彩而梦幻的一天。

32当是时四哥正跟着折颜编一套书,书名叫《远古神祗情史考据之创世篇》。他正着手写的那一篇,主题思想刚好是爱情从绑架开始。

33我想了想,这毕竟是具有专业背景知识的推论,便深以为然。

34造化之力神奇,时间却比造化更加神奇。

35“夜华不识,姑娘竟是青丘的白浅上神。”

我晕了一晕,这姑娘二字生生叫出我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却恍若未觉

我重重抚额:“老身不偏不倚,正长了夜华君九万岁,夜华君还是依照辈份,唤老身一声姑姑罢。”

他似笑非笑:“阿离唤你娘亲,我却要唤你姑姑,嗯,浅浅,这是什么道理?”

听着那浅浅二字,我又晕了一晕。

36这场景无端就生出几丝尴尬来。尴尬这情绪已逾万年未曾造访我,眼下却又能亲自体验,倒有些不合时宜地令人感动莫名。

37我不过火上浇点菜花油,在他那大果上,平添几分不痛不痒的怒气而已,已算是修养良好了。

37当年我与你二叔订婚时,你还尚未出世,转眼间,也长得这般大了,真是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岁月这东西,着实不饶人啊。

38我后退两步,由衷赞叹:“水君好身法,再多两步,老身就被你砸死了。”

39夜华轻飘飘瞟了我一眼,一双眸子潋滟晴光。

40然我实在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发现这园子的设计风格是被我颠覆了的。

41我以为既然注定是要丢脸,丢折颜的脸固然是比丢阿爹阿娘的脸要好得多。

42老实人都是些宝贝。

43原以为说是男子与男子便可避嫌,却不想如今的神仙们皆见多识广,本上神此番,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44真是他爷爷的仙术不昌,他奶奶的道风衰败啊。

45我想,若此刻东海水君宣布宴罢,这些神仙们都要乐得手舞足蹈,然后找个僻静之处,酣畅淋漓讨论一番。而今却要苦苦在这台面上熬着,只偶尔交头接耳一两句,忍得多么难受,多么辛酸。

46这是唱的哪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善感女碰上冷郎君,妾身有心做那藤绕树,无奈郎心如铁妾身真无辜?

47方才夜华形色匆匆,淡薄之间隐含亲切,疏离之间暗藏婉约,如此神态,以我十多万年所见的风月经验,定是会佳人去了。

48小糯米团子却不依,握着小拳头做恶狠狠状:“娘亲再不进去棒打鸳鸯,父君便要被那缪清公主抢走了。”又抚额做悲叹状:“自来后花园便是是非之地,多少才子就是在这里被佳人迷了魂道失了前程,累得受苦一生的。”

49我顿觉空虚,夜华活到如今,也不过五万来岁,就惹出这许多的情债,委实是个人才。

50我凛然道:“身为男子最作不得吞吞吐吐的形容,一不留神就猥琐了,有什么却说,痛快些。”

51爹要娶后娘娘要嫁后爹,阿离果然应了这名字,活该尝不了团团圆圆,要一个人孤孤单单,你们都不要阿离,阿离一个人过罢了。”

52你父君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甜蜜饯儿,我又怎会不要他。

53首先是眼神,眼神必得冷淡,上下打量一番那桃花,看美人譬如看一颗白菜。

  其次便是声音,声音必得缥缈,对那事主就一句话:“这回这个我看着甚好,倘若夫君喜欢,便将她收了吧,我也多一个妹妹。”

   此乃以退为进。

54现下这光景,乌云压顶,风声萧萧,倒让人不由得生出来几分作诗的性质。

55天苍苍,野茫茫,一枝红杏要出墙。

56情爱一事,本无道德可谈,对错可分。

57糯米团子委委屈屈死扒着美人靠:“娘亲你方才还说父君是你的心你的肝,你的宝贝甜蜜饯儿。别人来抢父君,你却又任由他们抢去,你说话不算话。”

   我一个头变两个大。

   夜华似笑非笑,上前一步挡住我的去路,撩起我一缕头发,缓缓开口道:“我是你的心肝儿?”

   我呵呵干笑,后退一步。

   他再近一步:“你的宝贝儿?”

   我笑得益发干,再退一步。

   他干脆把我封死在亭子角落里:“你的甜蜜饯儿?”

   此番我是干笑都笑不出来了,嘴里发苦,本上神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造了什么孽。

   我眼一闭心一横:“死相啦,你不是早知道么,却偏要人家说出来,真是坏死了。”

   我怀中的小糯米团子抖了一抖,面前的夜华亦抖了一抖。

   趁他们发愣的间隙,我将小糯米团子往那美人靠上一甩,丢盔弃甲,逃之夭夭。

   本上神此番,委实狼狈。

58这一眼,却让我譬如大夏天被活生生浇了一道热滚滚的烫猪油,又腻又惊。

59七万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东荒那方大泽沧海桑田二十个来回,也就到头了

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之说;也有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之说。是以一碗红烧肉将我的人生路铺得坎坷无比,倒算不得荒唐。而今再回首,本上神却难免感叹一声,怅然得很。

60只记得当时,我讶然且唏嘘,原来身为一个断袖,他也是可以有儿子的。

61如此,我两个的关系简直一日千里,短短十日,便飙到了一万里。达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倒并不是我同他谈婚论嫁。却说是他的妹妹胭脂,不知怎的,看上了我。

 离镜这胭脂妹妹我见过一次,长得和他不像,大抵随母亲,却也是个清秀佳人。

 他兴高采烈,只道说亲上加亲。虽然我与他原本也没什么亲。然我这厢委实愁苦。我若生来便是个男儿身,倒也无甚可说,是个好事。但显见得我生下来时并不是个带把的公狐狸。与离镜说我一届粗人,着实配不上胭脂公主。他却只当我害羞,微微一笑了事。我委实悲情。

 一座大紫明宫,令羽在东隅苦苦支撑,我在西隅苦苦支撑,也算得和谐平衡。

 一日入梦,梦见令羽当真嫁了那断袖鬼君做王后,我也当真娶了胭脂。离镜亲热地挽着我,指着令羽道:“音弟,快唤声母后。”令羽则来牵我的手罩上他的腹部,头上顶了片金光,甚慈爱与我道:“几个月后,母后便要再为你们生下一窝小弟弟来,阿音,你欢喜不欢喜。”我僵着脸干笑:“欢喜。”

62我摸着后脑勺回想一番,以为除去那夜他醉酒调戏我未遂外,我同他一直处得和睦又安适。再则兄弟如衣服,老婆如手足。他同他的手足们行那繁衍香火的大事,加个衣服就委实多余。美人在抱实乃风雅之事,旁边再站个男子虎视眈眈盯着你怀中的美人,却就有些风雅过头了。纵然我并不是个男子,故而绝不会觊觎他怀中的女美人。他却不知,是以必定要防范一番。做男子不易,做个有众多老婆的男子更不易。想到这一层,我很体谅他。

63他放下令羽来将我抱了一抱,紧紧扣住我的腰,半晌才放开,淡淡道:“不错,令羽瘦了一圈,小十七你倒是胖了一圈,算来也不见得是我们吃亏。”

    我讪讪一笑,捧了捧瓜子递到他面前:“师父,您吃瓜子。”

64我深知自己道薄缘浅,以这般修为历那般劫数,却譬如鸡肚子里剖出个咸鸭蛋,委实不可能。

65我在他洞前跪了三日,一把鼻涕一把泪,巴巴地念:“师父,你是不是伤得很重?你这个伤势还修养不修养得好?徒弟实在是个混账,成天带累你。你万万不能落下病根,你若是有个万一,徒弟只有把自己炖了给你做补汤吃。”

 这辈子只有那么一次,哭得如此失态又伤心。

66我钦佩离镜的好胆色,被大师兄那么一顿好打,却也并不放弃。隔三差五便派他的坐骑火麒麟送来一些伤情的酸诗。始时写些“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三五日后便是“相思相见知何意,此时此夜难为情”,再三五日又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因写这些诗的纸张点火好使,分管灶台的十三师兄便一一将它们搜罗去,做了点火的引子。我也拼死保卫过,奈何他一句“你终日在这山上不事生产,只空等着吃饭,此番好不容易有点废纸进账,却这般小气”,便霎时让我没了言语。

67风月里的计谋不算计谋,情趣罢了。风月里的情趣也不算情趣,计谋罢了。经过一番情伤后,我以为甚有理。堪堪彼时,却并未悟到其中三味。。

68黄瓜花好歹也是朵花。

69纵然青丘白家的老四日后漂亮得如何惊天地泣鬼神,彼时,也只是个皱巴皱巴的,只得两尺长的小娃娃而已。

70他看我一眼,浅浅笑道:“尚好,不需要你将自己炖了给我做补汤。”

71但凡我那时有稍微的怀疑,最后便不该是那般的结局。

   可他装得很好,一直装得很好。

72师父临终之时,只留了两个字,他说,等我。

73只听说债主追着那负债的跑,倒没听说哪个负债的天天跑去债主跟前晃荡,还一遍遍提醒别人你怎么不来问我讨债。

74这么一两天处下来,我倒也略略摸出他一些脾性。虽做出一副可怜相,他却断断是不会哭出来的,只把那泪花儿包在眼眶里,叫你心里猫抓似地挠啊挠。恨自己不是人啊,怎的如此虐待他啊

75我嘴角抽了抽,小糯米团子见今不过两三百岁,迷谷今年却已整十三万七千岁,倒好意思称他自己哥哥,老不要脸的。

76一个尽职尽责的神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不爱八卦的神仙。

77活这么大,可叫我见着一对活的断袖了。

78我甚惆怅,害羞害羞,害你妈个头啊害羞。

79背后隐隐听得他放声悲叹:“长得甚好一个公子,却不想是个色中恶鬼,这是怎样绝望且沉痛的世道啊。”

80就我先前在凡世的历练来看,女子抛头露面是容易遭觊觎些,却不想如今连个男子也甚不安全。

81扇子兄今日福星高照,竟揩到一位上神的油水,运气很不得了。

82糯米团子咽下半只糕,舔了舔嘴角,甚沉重与扇子兄扼腕道:“能将我阿爹引得生一场气,你也是个人才,就此别过,保重!”

83他看了那灯火半晌,又转回来细细打量我:“怎的被揩油也不躲一躲?”

   我讪讪道:“不过被摸个一把两把么?”

   他面无表情低下头来,面无表情在我嘴唇上舔了一口。

   我愣了半晌。

   他面无表情看我一眼:“不过是被亲个一口两口么?”

   ……

  本上神今日,今日,竟让个比我小九万岁的小辈轻,轻薄了?

84凡人祈愿是求神仙保佑,神仙祈愿又是求哪个保佑。

85却须知夜华做的蒸蘑菇和白菜萝卜汤远不是寻常的蒸蘑菇和白菜萝卜汤,调味之丰足,工序之繁冗,要叫草木为之含悲风云为之变色。

86从前,凤九喝多了同我讲她的风月经,感悟道,情爱这东西,未曾尝试时并不觉怎样,一旦得了它的甜头却再放不了手,天下间再没什么东西能比它更磨人了。

  我以为天下间虽没东西能比情爱更磨人,却有东西能与它一般磨人。譬如,夜华的厨艺。

87我心中掂量,夜华君果然不是一般人,戴绿帽子也戴得很欢快么。

88虽然我以为,一个人善良不善良,与他好色不好色并没有什么太直接的联系。

90如此盘根错节跌宕起伏杂花生树的命运,元贞小弟这一生很传奇啊。

91元贞小弟,其实你已经够细致了,再细致你就成八公了。

92我安慰她道:“死灰不是那么容易复燃的,旧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复炽的,你不用这么愧疚伤心。”

  她郑重道:“须知真心爱一个人,是件很需要敬业精神的事,万不能当着别人的面爱,背着别人的面就不爱了。”

93正譬如你不能对着登科的状元说他胸无点墨,亦譬如你不能当着青楼的花魁说她面貌庸陋。归根结底,一个人赖以吃饭的东西,是断断侮辱不得的。

94他这一声未曾忘情令我惊了一跳,我定了定神,叹道:“离镜,你不是未对我忘情,你这一生永远都在追求已失去或求不得的东西,一旦你得到了,也便绝不会再珍惜了。”

95他将我搂得越发紧些,仍没理我,再道:“浅浅,我爱你。”

96我原以为自己的姻缘树乃是棵老铁树,批死了万万年也开不了花,今遭,这棵老铁树居然,居然开花了?且还开的一株并蒂花?!

97半梦半醒浮浮沉沉之间,我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我几万年都没做成,却在今日功德圆满。

  我梦着了墨渊。

98我其实并不大晓得什么算是娘娘腔腔,只听四哥模糊讲过,折颜那一张脸俊美得正好,比折颜长得不如的就是面貌平庸,比折颜长得太过的就是娘娘腔腔。四哥这句不那么正经的话,我一直记着。

99梦里一番沧海桑田,恍惚睁眼一看,日影西斜,却不过三四个时辰。

100可即便是那等倾国倾城的容颜,却在一瞬间,将一个沉静的面容定格成了永远。七万年未曾见过他的笑模样,回望处,只记得昆仑虚的后山,他站在桃花林里,夭夭桃花漫天。

101时间这个东西,果然十分地磨人。

102离镜,你确是我白浅这十四万年来唯一倾心爱过的男子。可沧海桑田,我们回不去了。”

103夜华正候在前方不远处,道:“明明是那么甜蜜的话,由你说出来,偏就那么令人心伤。”

104我心尖上一颤,乖乖,才不过蒜苗高的一个小娃娃,已懂得什么叫胎气!

105啧啧啧,这位从凡界飞升上天的成玉元君果然奇妙,竟十分擅长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尾巴上拔毛。我佩服他。

106那一派正经的形容,也委实不像刚经了一番春情。

107我捋着袖子悲叹一回,元贞啊元贞,你那模样本就生得花俏了,对着镜子调戏自己也比调戏这位侧妃强啊。

108我在你心中竟没丝毫的分量。白浅,你的心中是不是只装得下那一个人?你准备等他等到几时?”

109倘若粥也能有意念,我面前的这一碗,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地在锅子里翻来覆去被炖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熬到出锅盛盘,却只能空待凉去,等得个被倒掉的下场,该有多么的悲戚哀怨。

110从前常听人说透心凉透心凉,我还琢磨过这个透心凉是种什么样的凉法,如今,倒是活生生品一遭个中的滋味。

111这么一出郎无情妾有意的风月戏,郎心如铁铁得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那有意的妾不定背地里躲着哭了多少回。她一边悲苦着,一边为了刺激自己的情敌,还要讲些思慕对象的风流史,顺带将自己也刺激了,可怜见的情敌没刺激成,自己却深受刺激,实在令人唏嘘。

112我悲凉地望了一回天。如今我已是十四万岁的高龄,按着凡人的算法,正譬如一个老态龙钟的太婆,若仍旧如同少年时代一般的天真活泼,娘嗳,那该得是多么的吓人?!

113他说了这么大一通,每一个字都进了我的耳朵,却在脑子里挤巴挤巴地搅成一锅米浆,神思被这锅米浆挤到了九天之外,令我既圆满又糊涂。

114这一颗奔赴西海的殷切的心,正譬如山林中一只早早起来捉虫的母鸟,捉得一口肥虫子时,便欢欣地扑棱着翅膀飞快往鸟巢里飞,要急急地将这口虫子渡给巢中的雏鸟。

115乍一看,要让人相信他身上竟宿着曾在四海八荒叱诧风云的战神的魂魄,正有如要让人相信公鸡能直接生出一枚煎荷包蛋一般的难。

116他道:“白浅,你这里,可有半点我的位置?”

117他贴在我胸口的滚烫的手渐渐冰凉,眼中灼灼的光辉也渐渐暗淡,只余一派深沉的黑,半晌,移开手掌,缓缓道:“你等了这么多年,不过是等那个人回来,既然那个人已经回来了,你这里,自然不能再给旁人挪出位置来,是我妄想了。”

118他稳了稳身形,手抚着额角,淡淡道:“我一直都在妄想罢了,可我欠你多少,你欠我多少,命盘里怕早已乱成一团理不清了。”

119西海水君在起名字这一点上委实有些废柴,远不如东海水君的品味。譬如说扶英殿近旁一左一右的两座小楼,一个楼底下种海棠花红艳艳的,便称的红楼,另一个楼底下种芭蕉树绿油油的,便称的青楼。

   本上神不才,住的正是这青楼。

   大抵为了不辜负这个名字,这青楼中从床榻到椅子一应用的青杠木,矮凳上的花盆桌上的茶具一应用的青瓷,就连上下伺候的小仙婢们也一应穿的青衣,抬头一望,满目惨绿,瞧得人十分悲摧。

120若我当真是对夜华动了心……我白浅这十四万余年是越活越回去了,竟会对个比我小九万岁,等闲该叫我一声老祖宗的小子默默动一回心。

121我讪讪道:“真没什么想要的?没什么想要的我就先回去了。”

   他猛抬头,望了我半晌,神情依然平淡,缓缓道:“我想要的?我想要的至始至终不过一个你罢了。”

   今夜果然十分邪行,听得他面不改色的一番肉麻话,我竟并未觉得多么肉麻,反是心中一动,虽不够砰然,却也是一大动。待反应过来在这一大动后说了句什么话,我直欲一个嘴巴子将自己抽死。

   咳咳,我说的是:“你想与本上神一夜风流?”

   所幸待我反应过来时夜华他尚在茫然震惊之中,我面上一派火红,收拾了灯盏速速告退。脚还没跨出门槛,被他从后头一把搂住。

   我抬头望了回房梁,白浅,你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夜华周身的酒气笼得我一阵阵犯晕,他搂我搂得十分紧,被他这样一搂,方才的躁动不安一概不见了,脑中只剩桃花般灿烂的烟霞,像是元神出了窍。保不准元神真出窍了,因为接下来我情不自禁又说了句欠抽的话。

   咳咳,我说的是:“在大门口忒不像样了些,还是去床榻上吧。”说了这个话后,我竟然还捏个诀,将自己变回了女身……

122如今看来,正同四哥所说,本上神我,跨越年龄的鸿沟,瞧上夜华了。

   情这个东西,果然不是你想不沾,就可以沾不上的。

123 如今这个年头,实在是个令人痛心疾首的年头。      

124命里头的姻缘线好不好,它同长相实在没什么干系。

125如今我已不像年少时那样无知,渐渐地晓得了一个人若有心向你瞒着他的不好,你便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不好。

126本上神十万八千年地也难得有朵像样的桃花,若还要时时地地克制自己,就忒自虐了。

127我说:“我爱你,我想时时地地都同你在一处。”

128爱一个人便是这样了,处处都只想着所爱之人好,所爱之人好了,自己便也好了。这正是情爱的妙处,即便受罪吃苦头,倘若心里头有一个人揣着,天大的罪天大的苦头,也不过一场甜蜜的煎熬。

129我同夜华终归要做夫妻。我以为夫妻间相知相爱,谁欠谁的,便无须分得太清。”

130他转过头来,屈腿抬手支着腮帮,淡淡一笑:“小十七?唔,果然是小十七。过来让师父看看,这些年,你长进得如何了。”

131大师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缓了好一会儿,爬起来抱住我抹着泪珠儿辛酸道:“九师弟说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断袖梦,当年那鬼族二王子来拐你时,我打得他绝了这个梦,却没及时扼住你的这个梦,可怜的十七哟,如今你竟果然成了个断袖,还成了个爱穿女装的断袖……”

132大师兄从前并不这样,果然上了年纪,就容易多愁善感些。

133老天排他们的命数时,想必是打着瞌睡的。

134大约这样的事,还是须得自个儿看开,旁人终究插不上手的罢。

135妾本是青丘一名小仙,几日前下界冶游,慕郎君风采,于郎君结念,甚而为郎憔悴,相思成灾,是以特来与郎一夜巫山。

136可见,若真是将一个人刻进骨子里的喜欢,那即便是喝了幽冥司冥主的忘川水,也还能留得印象,转回头再爱上这个人的。

137什么素素什么团子娘什么跳诛仙台的凡人,那根本统统都是彼时无能又无知的本上神老子我。

138老天办事情半点不含糊,仁慈仁慈,他仁慈个鬼。

139果真是多事之秋,近日的事多得前仆后继,半点不辜负“最烦恼是秋时”这个名号。

140多年以后,我常常想,那时候,那时候哪怕我就同他说上一句好话呢,哪怕就一句呢。可我只是冷冷瞟了他一眼。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141折颜说:“我一向觉得夜华总穿玄色十分奇怪,那次同他喝酒时便问了一问,我本以为他是极喜欢这个颜色的,他端着酒杯半天,却同我开玩笑道,这个颜色不大好看,但很实用,譬如你哪天被人砍了一刀,血浸出来,也看不出那是一滩血,只以为你撞翻了水罐子,将水洒在身上了。看不出来你受伤,你着紧的人自然便不会忧心了,你的仇人自然也不能因砍到了你而痛快了。”折颜告诉我这番话的时候,我也欣慰夜华这闷葫芦终于学会说玩笑话了。可到今日我才知道,他说的全是正经的。

142譬如他为什么总穿这一身玄袍。原来不是因为喜欢这个颜色,原来是为了不叫着紧的人忧心,不在仇人跟前示弱。我忘了,他一向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

143我同夜华,在我是白浅的这一世里,相爱不过九重天上的个把月,最亲密的,不过那几夜。

144他身子一僵,闭上眼睛,道:“我听说墨渊醒了,你同墨渊好好在一起,他会照顾好你,会比我做得更好,我很放心。你忘了我罢。”

   我怔怔望着他。

   那一刹那仿如亘古一般绵长,他猛地睁眼,喘着气道:“我死也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我一生只爱你一个人,浅浅,你永远不能忘了我,若你胆敢忘了我,若你胆敢……”声音却慢慢沉了下去,复又低低响起:“我又能怎样呢?”

   我靠近他耳边道:“你不能死,夜华,你再撑一撑,我带你去找墨渊,他会有办法的。”他的身子却慢慢沉了下去。

   我靠近他的耳边大吼:“你若敢死,我立刻便去找折颜要药水,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我会和墨渊、折颜还有四哥一起,过得很好很好,永远也不会再想起你。”

   他的身子一颤,半晌,扯出一个笑来,他说:“那样也好。”

   他在这世上,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那样也好。

145倘若我灰飞烟灭了,说不定就记不得夜华了,那还是不要灰飞烟灭的好,如今我还能时时看到他在我跟前对着我笑,这样挺好。

145长河月圆,夜深入寂。无事可做,只能睡觉。

146调个角儿来走这条人生路,我走的很好,在这个人生里头,我相信夜华是活着的。

147日光透过云层照下来,青山碧水中的一树桃花,犹如九天之上长明不灭的璀璨烟霞。

148他微微一笑,仍是初见的模样,如画的眉眼,漆黑的发。红色的海浪中飘下几朵花瓣,天地间再没有其他的色彩,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149他伸手轻声道:“浅浅,过来。”

150那一年,千顷瑶池,芙蕖灼灼。他挚爱的女子,当着他的面,决绝地,跳下了九重垒土的诛仙台。

151但命这个东西真是玄得很。人说万般皆是命,半点儿不由人,凡人的命由神仙来定,神仙的命则由天数来定,都逃不过一个时来运转,一个时变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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